月盟奪天河水道之計,有星寧夕破了陣式,自是大捷。此舉引了戰,卻仍未見巖靖峰,反倒是索倫領了部下出谷,部署了人在山門林地。時時臨村挑釁。
秦瀟決定,讓夜闌擋著虛耗,不如入林,擒下索倫逼巖靖峰談判。
這日,堂上坐著秦瀟與蕭依,洛青、辰昕、山藤與星寧夕。洛青分派著人馬,待要入林。夜闌來稟戰況,卻道:「索倫開出條件止戰。」
秦瀟端詳著手上一只茶盞,聞言,餘光掃了下夜闌,道:「說。」
夜闌瞧了眼洛青,似是有些猶豫。秦瀟擱下茶盞,轉過銳眼望他,道:「說,無須顧忌。」
其實,當夜闌說出,索倫要月盟交出星寧夕,立時止戰,堂上並無一人在意,這原是意料之內的條件。夜闌又道:「若是我們交出星門主,他們便會關了山門,不再與月盟為敵。」
秦瀟一笑,向星寧夕道:「星門主,現下你看怎麼做好?」
蕭依冷道:「這便將她送出去,何苦因她為月盟樹敵。」
星寧夕神色冷淡,她原不欲相爭,兩方若是停火,她沒有什麼不樂意。正上前要開口,洛青伸手一擋,道:「是不是敵,不是他岱山門說了算。他要戰便戰,要西一堂交出星門主,斷無可能。」
星寧夕拉了拉洛青,輕道:「三哥,就讓我去。這件事就這麼了結了吧。」
夜闌在旁一笑,道:「寧夕,你這一去,我們這些日子是在忙什麼。他們欠我的人,帳已經算不清了。豈是你一人能了結?堂主都說了,要戰便戰。」
山藤在旁喝著:「寧夕。我們早說過,西一堂定保你周全,可不是玩笑話。哪來那麼多顧忌,要戰便戰。」
秦瀟瞟了眼星寧夕,又看了看三人,一笑,道:「你們西一堂還真是有情有義。但你們眼裡,可還有月盟?」
洛青一凜,急道:「大哥。」他知要說服秦瀟,不能僅靠情義,轉了轉念頭,道:「我們出去,開三個條件,第一,他不能只用關了山門搪塞,要他承諾比照星天漠穩定對西海海濱供水,我們便無需再置人遠守著他天河道;第二,取消新列的稅賦,平穩岱山、南城對我們兩城與西海的各方交易;第三,逐索倫離開岱山,復鎖北關。不再與東疆金軒牽扯,還西疆安寧。他若肯,我們便交出星門主。他若不肯,月盟定與他岱山門為敵。」
洛青此言,實是對秦瀟負責,雖說要交出星寧夕,卻將她與西疆相提,提醒秦瀟,交上她,不僅換不了西疆和安,更失了上岱山的籌碼。
秦蕭一聽,淡淡一笑,讚賞道:「你這條件,索倫是絕不會答應的,但,倒開得必要。」這洛青,雖一心護著星寧夕,終還記得自己的本分。他抬眼又道:「派人通知那天門主。」
夜闌道:「他早已衝進林了。」
星寧夕聞言,一驚,向洛青道:「大師兄?我不能讓他自己去。」說著,便往外奔去。
一行人方抵岱山門林邊,已聞砲聲轟隆,滿林煙硝擎天。索倫門下士兵聚眾於石陣上,著火的石塊如雨落下,敵著羽竹領銜的月盟兵將,兩方人馬相交,刀劍相擊,殺聲震天。
愈近岱山門,星寧夕仙質提振不少,她掌風幾送,護下羽竹與幾位首長傷勢,又一陣劍法凌厲,疾攻下他身旁二名索倫將士。羽竹素以她柔弱,見她殺式,心下驚奇,想她容夜闌活到今日,倒真是忍讓。
解了羽竹之危,星寧夕掛心文恆,揚目四望。見文恆率一眾天門餘部,已殺到山門旁,正與地門打得不可開交,欲破擋落山門的石陣。她掃退一列敵兵,急飛身上前相助文恆。
洛青一行人亦跟了上來,接下敵手,月盟氣勢一振,直退索倫兵力。
文恆那處,礫石飛天、挾帶火勢而來。他飛身凌厲似風、揚升如隼,掌風所及,火勢盡滅。星寧夕隨之出掌,內息所至,冷落炙石。地支長敵起天門主本是吃力,僅靠著石陣支擋,得星寧夕相助,地門傾刻不敵。
地支長瞬然為文恆攫獲在地,神色卻仍是倔將,冷道:「想來二位也只能與大會結盟,方能再入岱山。」
文恆一怒,正要拿他性命,一柄戰戟破空直朝兩人殺來。
「星寧夕!」索倫邪佞笑聲震天。
文恆與星寧夕一驚,險避開戰戟。
索倫飛身右劈文恆,左斬星寧夕,笑道:「看來星天漠這回是輸得徹底了。」
文恆怒吼:「你敢羞辱師父!」持劍飛身又攻上。
索倫一笑,力揮戰戟,凌厲颳起的大風掃得文恆節節敗退。大戟一揮,當頭正欲劈了文恆。星寧夕一驚,丹錦劍掃出,生息力抗索倫厚實的內勁,微偏了戰戟,險險從文恆頭邊揮落,劃過他左肩。
這索倫,為樊姝第一批親授的徒弟,後赴東疆再師以魔道聞名的冥空魔主。之後入了金軒大將麾下帶兵,行事兇狠,武道邪佞,尤為好戰噬血。他與秦瀟在東疆糾纏多年,依其內功與武行,這林內,也只秦瀟能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