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星寧夕一人待在廂房內。昏昏沉沉,悠悠轉著夢境。
山夆千回百轉,閃爍憂傷的眼神,道:「寧夕,你聽得見我麼你可知道,從以前我便萬分希望,你我只是鄉里一介平凡人,不用一步,便忍著生離,再一步,又憂著死別。寧夕,縱然萬劫不復,縱然天地傾廢,生靈塗炭,你我卻能相守一生,執手一世,入我地門,你可願意?」山夆向她伸出手,笑道:「寧夕,你說過天地之大,終有一處能容身,為了我,你來不來?」
星寧夕淚濕了臉,想開口卻說不了話,他們早就不可能了,他還說這些做什麼?
門聲響了響,夜闌敲了房門,跨了檻進來。幽沉夢境疾然消逝,她驚醒起身,心緒未平,見了夜闌,青著臉涼涼道:「你來做什麼?」
夜闌淡淡一笑,道:「用不著每回見我便這般板著臉,你的傷藥,該用得差不多了,我拿新的來。瞧你這神色,還真是差得很。」夜闌走上前,落坐床沿。
星寧夕一退,別過頭去,道:「謝謝謝總長,我這傷好得也差不多了,那藥怕是用不上,想來那藥甚是貴重,你還是拿回去吧。」
夜闌哦了聲,歪著頭,興味盎然地瞧她,道:「是麼?我怎地聽羽竹說堂主日日換止血的傷藥,你那口子,一動便要淌血?」
星寧夕低下頭,淡淡道:「你既知道了,那藥也拿回去吧,用了也是白用。要讓堂主知道你來這兒,定是不快。」
夜闌看著她,一笑,道:「你不用堂主堂主的壓我,你道我當真怕他?我若霸道些,向她要了你,他恐怕要割愛的。」
星寧夕怒道:「你!」
夜闌見惹了她氣,有些得意,笑道:「行了行了。別這般咬牙切齒,當心傷口發疼。」說著,微斂了神色,靜道:「你的傷有些蹊蹺。讓我看看。」
星寧夕聞言一楞,這女孩子家傷口豈是你說看就看,忙搖了頭。
夜闌並不理會,她這身子早讓他瞧了淨,他倏然傾身向前,伸手便扯開她衣襟,見她左胸前一道仍血色淋漓的口子,透著黑氣。
星寧夕一驚,猛然一退,扯動了傷口。她惱中恍然煞白,血氣當胸,眼神一暗,奪過夜闌腰間長劍,幾番重掌便打向夜闌。
夜闌一驚,急急趨退,撞翻邊櫃,落了一地茶杯藥瓶。星寧夕一躍起身,持劍朝他用力刺去,]夜闌一掌擋開,劍已嚴嚴釘進牆裡。
夜闌驚訝她這番陌生神色,道:「你?」
廊外急響腳步聲,洛青疾入了房,後邊兒還跟了個忽和。洛青見狀楞了眼,喊道:「寧夕!」
聞聲,她眼神兇光退盡,煞時一片清明,漸轉成驚訝與無措,急鬆了手,連步向後退去。她眼眸無辜的在夜闌與洛青身上輪轉,半晌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忽然意識自己衣衫凌亂,伸手拉上了衣襟,沾了滿手鮮血。踉蹌退坐在床沿。
夜闌拔下長劍,收劍入鞘,向忽和與洛青揖道:道「長老,堂主。」他微微皺眉,卻看不出怒氣,深沉間顯得有些憂心。
洛青急走上前,向夜闌落了個責備眼神。坐上床沿,盯著星寧夕染血殘亂的衣衫,道:「怎麼回事?」
夜闌在旁靜靜道:「那傷口有異。她幾欲殺我。」
忽和自後咳了一聲,道:「嗯,莫不是你又想輕薄人家姑娘。」
夜闌仍是靜道:「她剛真想殺我。」
忽和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先出去。我瞧瞧丫頭。」
「是。」夜闌又瞧了眼星寧夕,轉身出了房門。
這自忽和來抵南城,還是頭一遭見他,星寧夕不自覺想起身行禮,忽和令道:「坐著,別動。」又趨前幾步,自桌上藥盒,翻揀了塊傷布遞給洛青,道:「先就外包著吧。」
洛青接過,向星寧夕道:「忍著。」
她伸手欲取過傷布,道:「我自己來」
洛青無奈道:「你怎麼自己來,別動。」洛青替她捆上傷布止血,神色雖鎮靜,卻有幾分擔心。
等洛青紮好傷口,忽和走至床邊,尚一臉帶笑,道:「沒聽青兒說過你火氣這麼大,那夜闌又惹你了?」
星寧夕想起方才情景,有些發楞:「他說要看我傷口,扯我衣襟,碰疼了我,我惱中一片黑,等聽見三哥你的聲音,劍已抵在牆上。我不是有意的。我雖不喜夜闌總長,你和四哥的話,也是好好記在心裡。」
忽和瞧她神色,眼神專注,半晌道:「丫頭,青兒說你受了幻劍之傷,五六日仍收不了口,我替你運點氣瞧瞧。」
星寧夕奇道:「運氣?」
忽和點頭吩咐道:「坐好了,別動。」說著,便催勁往星寧夕前胸輸去。厚沉如石的暖勁迎面而入,她頓覺鬆弛舒坦,如沐春風。惟左胸傷口下,刺痛異常,暗自湧動的氣勁,發狠推巨忽和。
星寧夕一驚,心神不凝,想運氣挽勁,震得傷口濺血,濕透了傷布,當胸氣悶,亦嘔了口鮮血。
]洛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