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折语,让药老那颗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他看着秀眉微蹙的颛和,有些紧张地递过几个白色的小瓷瓶:“不过什么?”
“就像水德说的,这事儿始终八字还没一撇,我觉得你也不能过于乐观。”颛和将药收进了袖口里,一边沿着楼梯往下走,一边道,“轩明城那小子嘴巴可硬了,另一个小家伙我不太清楚,不过按你刚刚说的,他八成也是憋着劲儿呢,可别到时候真的你不说我也不说,白瞎了这段良缘。”
月老原本才稍微放松了些,可此时又被颛和的一番话说的脑袋里乱糟糟,摇头又叹气的,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一起了,苦巴巴的。
回到院子里,月老正欲问问颛和怎么办才好,天边突然传来一声清澈嘹亮的鸣叫声。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远方天际之间,一只动物正沐浴着阳光朝这山顶飞来,羽翅丰厚,翎毛青蓝,是王母座下的青鸾鸟。
“王母来催,我不能多留了。”颛和长袖一甩,脚下云雾顿生,朝那青鸾鸟来时的方向掠去。
青翅蓝羽的神鸟扑扇了几下翅膀,绕着山头飞过一圈,舒展着长颈鸣叫了一声,和颛和一起,返回天宫。
月老目送一人一鸟远去,有些颓丧地坐在了山顶的一块青石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正想着该怎么办,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喂!”
月老吓了一跳,蹦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水德星君,就见对方也正眯眼瞧着他呢。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办法,好促进那两小子的关系。”水德星君眼睛本来就不大,此时更是变成了一条细缝儿,瞅着月老不放。
他心说还好自己机警,否则这死老头哪天跑到凡间去,推波助澜一番,自己指不定就落下风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月老本来被他吓了一跳,可此时听水德星君一说,脑袋突然灵光起来了。
成事在天,可谋事在人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去助攻一把呢?
“你说的啥?”月老抬起手捋胡须,在那装傻,眼睛瞪得溜圆,“什么促进关系?”
水德星君继续瞪他:“别装!我还不了解你?”
“啥啊?!”月老跺着脚直喊冤枉,“我刚刚在担心颛和会不会被天宫之上的那位为难,你就突然吼我一句,你不知道老人家禁不起吓的吗?”
水德星君看他反应那么激烈,不像是装的,有些半信半疑起来,“哦”了一声。
月老一甩袖子,满脸愠怒地往庙里走去,在水德星君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地笑了起来。
水德啊水德,你这可是在亲手给我送锦囊妙计啊。
……
人间,星城,轩明城家,客卧里。
药忘忧昨天晚上坐在飘窗上看星星,看累了后便就地趴下睡了,反正轩明城家暖气开的大,飘窗又宽敞,还垫了个软垫,就跟小床似的。他自己个子又不大,睡在那有时候比睡床上还要舒服些。
“唔……”
清晨的阳光破开浓稠的夜,药忘忧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抬头一看墙壁上的钟,时间还早。
他光着脚丫跳到地上,将半开的窗帘完全拉开,外头的阳光还不是很大,天还是半黑的,一轮弯月挂在天边俯瞰着大地。
药忘忧转转肩膀踢踢腿抻抻胳膊,做了一套伸展运动放松瘫了一晚上的筋骨,仰起脑袋开始掰指头。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药忘忧算了算日子,自己瞒着轩明城做那件事儿那么久,今天终于能结束了。
轩明城之前的怀疑并没有错,药忘忧的确瞒着他,在药棚里种了点儿东西。
药忘忧在床脚找到自己的拖鞋,准备去洗漱,可他刚穿好鞋子,就见到光线有些昏暗的庭院里,突然闪过了一个身影,朝角落里的小药棚而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有贼?
药忘忧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小偷儿了,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轩明城家的安保水平他是知道的,这别墅小区的安保工作更是做的很严,怎么可能会进贼?
刚刚那个身影……药忘忧回忆着刚刚那个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他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个人……
糟了!
药忘忧急得扑到了窗边,对外头大喊了一声:“喂!!!”
轩明城这段时间,过的可谓是有些憋屈。
倒也不是说药忘忧对他不好,那药罐子对他一如既往的……处处勾引——起码在轩明城眼里是这么看的!
而且他自己也乐意的很,每天和药忘忧时不时黏黏糊糊,偶尔打打闹闹,倒也怪让人喜欢的。
就是吧,轩明城心里总揣着一件事儿犯糊涂——那药罐子究竟在药棚里捣鼓些什么,怎么每一次自己想要进去,药忘忧就一定会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找各种理由把自己拖走?
虽然说,哪个人没什么秘密呢?可轩明城就是觉得抓心挠肝的,总觉得药忘忧在藏私,不和自己分享他的小秘密了。
自己对他从来没什么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