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只在中央的茶几上放了盘点心。萧道捏起一块往嘴里塞,甜得他差点被噎住。
可以,果然是唐苏家的甜点。
他把盘子端起来,准备先收进木柜里,却在下面看见了一张纸条。
“为师先去闭关,点心吃了,照顾好自己。”
他一字一句地读出纸条上的内容,不禁笑了。
“这老东西……还真是会躲。”萧道这样说着,却不由再捻起一块点心,轻轻啃了一口。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男人高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辉。
后山,须弥石下。
冬天的须弥石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庄易披了件狐裘,手中握了半块还在冒热气的胡饼,一点点地掰碎喂鸟。他的周身围了一圈麻雀,胆大点儿的甚至还跳到他手上,啄食大块的饼皮。
“别闹,别闹,都有份儿。”庄易点点它的小脑袋,声音甚至带了些宠溺。此时有人从山道上走来,麻雀们受了惊吓,纷纷飞走了。
“来了?”他也不恼,只是把手里剩下的饼揉碎了,均匀地洒在地上,“事情都办完了吗?”
“嗯,”唐苏解下落了一层薄雪的大氅,摊开来抖了抖,“和长老阁商量好了,我去闭关,其余的事都交给小道来做。”
“那个也不去?”庄易的脸上难得带了几分惊异,“这可是关乎天下生灵的重要之事啊。”
“你当年不是也拒绝燕妍的邀请了吗?”唐苏说:“何况,是时候交给他了。”
“我也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你这个人啊……”庄易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走吧。”他从对方手里接过那件大氅,展开来抖了抖,然后给自己披上。
“这次还是父子局?”唐苏笑着问。
庄易也笑了:“嗯,谁先出关谁是儿子。”
“那可不好意思了。”
“倒要领教。”
起风了,漫天大雪淹没了通往后山的路。唐苏仰起头,呼出一口白气,暖的。
大雪三日,弟子们出不了门,连早起练剑的事儿都省了,只能窝在房间里各自修炼。不过几个亲传弟子就比较惨,下雪天还得赶到清静殿内处理事务。
Jing致的雕花铜炉内,木炭烧得发红,暖洋洋地,舒服极了。不过,萧道感觉有人在看他。
许久之后,终于有人发话了。
张康放下账本:“啧啧啧。”
杜文:“啧啧啧。”
肖桃桃突然停下笔,说:“我以前一直想不到大师兄的道侣会是什么样的。”
“更没想过师父的道侣会是怎样的。”
“结果现在……”张康捏着账本的一角,摇摇头。
“一次满足两方求知欲。”杜文撑下巴。
“啧啧啧。”肖桃桃Jing炼总结。
“啧啧啧。”一向沉默的赵明兰也发言了。
大师兄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了。他捏紧手中的檀木笔杆,厉声道:
“你们有完没完?都说了三天还不够吗?”
“不——够!”肖桃桃吐舌头,“大师兄你平时那么无聊,这回好不容易传件劲爆点儿的,可不得使劲说啊?”
“就是就是!”张康跟着起哄。
“张康同学是想去后院帮厨房劈柴吗?”萧道额角的青筋都快暴起了,他深刻感觉自己不在宗门的时间太长,否则威慑力怎么下降了这么多呢?
“师兄这不公平啊!为什么是我!”张康把账本一甩,哀嚎道:“明明是桃桃先提的好吗?”
萧道放下笔,想了想:“要不你连她的份儿一起砍了?”
“大师兄!”
一屋人笑成一团。
欢声笑语中,萧道把视线投向窗外——大雪如鹅毛般纷扬洒落,给山川大地涂了一层银白。
窗外寒风呼啸,窗内温暖如春。
暖气蒸腾,他有些恍惚了。
终究还是回到了……开始的情形。
当然,不一样的地方还是有的。
月吐蛾眉,萧道带着一天的疲惫回到轻云居,推开房门,却看见床上的被子被人弄乱了。
……奇怪,他早上离开时明明叠得整整齐齐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他悄悄按住腰间长剑,一手掀开了被子。
“哥哥!”被子里扑出一个大活人来,“惊不惊喜?”
萧道被他吓了一跳,差点连剑都拔了出来,在听清来人声音时又皱起了眉头,“阿迢?你怎么来了?”
“我想哥哥了嘛。”萧迢笑着坐在床上,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人看,他应该是早有准备,连衣服都换成了……黑纱材质的。
“你从哪片区域进来的?大致给我说说,回头叫他们加固一下护宗大阵,顺带训训巡逻的弟子。”萧道一脸见怪不怪地坐下,一点也没有看见情趣服饰时该有的反应。
“哥!你看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