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珂记得自己第一次做饭的场景。本来以为会是个烧厨房的惨烈画面,可是杨一阳在她身边一步一步带着她做的时候,本来一团乱麻的东西就变得顺畅又简单了。
就跟初中和高中,她赖着杨一阳,求他给她讲的那些数理化生题目一样,听老师讲,那些题目就难到抽象,听杨一阳讲,南珂就老是灵光乍现恍然大悟。
可虽说南珂学会了做些简单的家常菜,以她那个只能专心致志干一件事儿的直脑筋,其他的事儿要是来烦她,她很容易就颓到沙发里,拖延症发作。学习好累啊,好多题不会做,让我缓一会儿再去做饭吧。
然后就这么说着,一般都拖到了杨一阳回来,南珂还没踏进厨房。
倒是杨一阳会一进门就问:今晚想吃什么?
南珂一般会装模做样地把刷了好几遍的手机夹到书页间,再抬起书遮脸,emmmmm的思考一阵,砸吧着嘴心安理得地给出一个答案。
在杨一阳面前,她就算是懒成猪,也绝对不会饿死不会慌乱不会茫然。
我想吃甜的,但是呢,又怕甜的吃了会太腻,而且不饱肚子,到时候晚上又想念香的东西该怎么办?
杨一阳一边把食材装进冰箱,一边挽起袖子准备下厨,听到南珂说完,轻轻一笑:煮南瓜粥好不好,炸一份鸡块,你晚上要是饿了,我可以再煮面条给你吃。
杨一阳。你这样会把我宠成废物的。
你好好学习吧。我的小废物。杨一阳似叹似笑,继续做饭。
南珂笑得眼睛眯成两弯月牙。
期间南珂在用手机背单词,练习英语口语,这种线上口语课是杨一阳推荐给她的。杨一阳在做饭的时候,南珂有过来瞄上几眼,一边大声读单词,一边假模假样地说她来看看,用眼睛来学学厨艺。
杨一阳炸好了一个鸡块,用筷子夹起来吹了吹,放在嘴唇上试试温度,差不多不烫了,递到南珂嘴边:你试试味道。
她张嘴,舌头滚了滚鸡rou,咀嚼了之后咽下去,对杨一阳竖起大拇指:好好吃,不咸不淡,刚刚好,特别香!
杨一阳又开始切南瓜,南瓜是之前煮好的,闻着又香又甜,吸来了那只姓南的馋猫。
杨一阳低头一笑,把切得很好看的黄橙橙的南瓜用食指和母指捏了一块,送到南珂嘴边,南珂张口,舌头卷南瓜的过程里,自然地舔到了杨一阳的手指,嘴唇往回收的时候,有裹住他的关节,最后她轻巧地回落在原地,开心地吃南瓜,脸上的表情像个小孩子一样单纯干净。
好甜好甜呀。杨一阳你快煮,我现在就想喝粥了!
南珂永远都是这样。杨一阳低头继续,收回手的时候,拇指不自觉地摸了摸食指指关节那个被她的唇触碰过的地方。
南珂对他永远都是这样。她不经意地某一个动作,都会撩动他的心跳。可是她对此一无所知,也永远不会负责。
那天晚上,南珂磨蹭到晚饭后,把碗洗了,洗过澡,才正式投入了晚上的复习任务,离考试一天天近了,她不会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难,经常复习到深夜,真的累到眼皮都打架了,南珂也会就近睡。至于杨一阳是不是每次都会跑到她床上来,恕她自觉和杨一阳太熟,不管他来不来,她都不会刻意记得。
所以从和杨一阳的第一次之后,南珂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来继续教他。
后来就碰上了和张可约定好的试伴娘服。张可的婚宴一拖再拖,拖到了明年开春,因为阿哲在国外的学校里也是一大堆的事儿,就明年放寒假那一段最适合。这样也好,南珂一算,跟自己考试不冲突,压力也不会那么大。
那天南珂调了一班月假,算是休息一天,是张迦南来接她去试衣服。
杨一阳不知道那天她有安排,知道她休假,想让她多休息一下,出门没叫她。南珂对杨一阳过于依赖和信任,以至于没有了杨一阳,她就可以一觉睡到十点,无视了张迦南从八点开始给她拨的每一个催促电话。
最后张迦南敲开了杨一阳的家门,南珂那一张刚睡醒的脸从门后挣扎着出现,道歉伴着九十度鞠躬给他来了个卑微三连。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迦南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握着手机,面色平静,宠辱不惊地,横屏,打着王者荣耀。
偷眼看自觉做了亏心事理亏到恨不得钻地缝的南珂在房间和卫生间之间来回跑,洗漱换衣服理头发化淡妆,又是半个钟头。两个人终于出发的时候,婚纱店那边过来了电话说他们把试衣服的时间调整了下,以方便更多的人。张迦南同意了。
车子刚上路,坐在一如既往Jing致到一丝不苟的张迦南身边,南珂也还是一如既往地紧张。
等红灯的时候,张迦南接到了一个租房电话。
姓名,年龄,职业。
对方报了个名字,年龄二十,职业是富二代。
张迦南眉毛一扬,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