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
文御别过脸去:“你不要再说话了。”
张扬正绞尽脑汁想怎么逃走,忽听着隔壁传来细微的咳嗽声,而后咳嗽带动了床架的晃动撞击墙壁,声音不大,但此时夜深人静,这里隔音又不好,听得很清楚。
三人都紧张地绷直了身体,张扬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千代在隔壁?”
文御跑去了隔壁,门一开,咳嗽声更大了,像是根本停不下来,光是听着就让人难受。
屋内的女人也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文御回来倒水,他急得额上浮了一层细汗。
“千代怎么了?生病了?”张扬问,“这么咳嗽不正常,她是不是病了?”
文御抿了抿唇:“她有哮喘。”
“哮喘?很严重的哮喘吗?带药了吗?”
文御摇头。
“哮喘是会死人的,你们把她绑架了居然不给她带药,是想害死她吗!”张扬并不知道千代的哮喘严不严重,但此时必须往严重了说,她能不能脱身,全看能不能骗过这几个拥有成年人外表的“小孩儿”了。
文御果然害怕了:“真的吗?”
“当然,不然她为什么要吃药。有哮喘的人对环境要求特别高,剧烈运动,情绪起伏,空气不好,气温太高,空间密闭,有过敏原,全都会发病,她现在是不是咳嗽得停不下来还呼吸困难?”
文御被张扬声色俱厉的模样吓住了,点了点头。
“那就是哮喘发作了,赶紧送她去医院啊!”
“文御,不要听她的!”男子拉了拉文御,“大哥说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她们也不能离开这里。”
文御低下头,端着水走了。
张扬看得出文御是真的关心千代,在他背后大叫:“再不去医院她真的有生命危险!”
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但眉眼间也有焦虑。
千代咳嗽不停,原本细嫩娇柔的少女嗓音,此时粗哑得像砂纸磨墙,一声接着一声小炮仗一样要炸穿喉管。张扬想也许自己并没有夸张,千代的哮喘真的很严重,米娜说过千代从小体弱多病,连出门都极少。她也真的急了,她带着一种赎罪的心理,希望能够拯救别人,她扯着嗓子大叫:“至少让我看看她,你们懂哮喘吗,你们有三个人我又跑不掉!”
文御果然回来了,将张扬从地上拎起来,带到了隔壁,千代单薄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张小脸惨白,看起来十分可怜。
张扬看了看周围:“把窗户打开,保持通风。”
文御马上照办,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千代,急得眼睛都红了。
“千代,你还认识我吗?我是飞扬。”
千代眼神涣散,努力分辨着张扬的脸,在剧烈咳嗽的间隙挣扎求生:“药,药……”
“这里没有药,你需要去医院。”
千代的手无力地揪着床单,咳得整个人都要痉挛了。
张扬厉声道:“必须马上送她去医院,她真的会死啊!”
文御似乎急得要哭了,其他俩人也面面相觑,没有主见。
“你们看看她,马上就要窒息了,再不送医院就晚了!”张扬瞪着文御,“你真想让她死?”
“不是,我……”文御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可是大哥说……”
“你还管他们怎么说,除非你想让她死,否则就是他们回来也得送她去医院啊。”
文御咬了咬牙:“去医院。”
“你们得带上我。”张扬道。
女人指着她:“你是想跑。”
“你们能见人吗?会叫车吗,会挂号吗,有身份证吗?会跟医生沟通吗,会买药吗,会办住院手续吗?”
一席话把三个人都问愣了。
男人小声说:“我们给舜哥打个电话吧。”
文御没有吭声。
“柯舜根本就不在乎她死活吧。”张扬冷笑,“给他打电话,千代就死定了。”
文御一张俊脸死白。
张扬放缓了语气:“文御,千代是我的朋友,我很想救她,她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她对你很好吧?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吧?能救她命的人只有你了呀。”
在车上的时候,文御告诉张扬,他把千代当做自己的妹妹,虽然千代有时候很任性,但也很可爱,可惜柯舜“不这么想”。看文御黯然的神情,那句“不这么想”背后,其实还有更多深意,也许是利用、不屑、厌恶、甚至是仇恨,但文御不会表达,他只知道,他在乎千代,而柯舜不在乎。
这肯定是文御第一次背叛自己人,他一路上都极为低落、忐忑。
张扬看着文御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五味陈杂。她曾极度讨厌岳晨光,鄙夷、轻贱、恶心、说是恨都不为过,结果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唯独在这张脸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辉,真是莫大的讽刺。
到了医院,张扬给千代挂急诊、交钱、办手续,全程都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但对于一个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