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祁湛,又惊了,不管对面的那两人在说什么,这个男人永远保持着他固有的姿态,冷静沉着,像在看两只猴子表演马戏那样,事不关己。
祁湛为什么要亲手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监狱?
不是一家人么?
这样的行为不就和白眼狼禽兽一样了吗?
而且为什么他做了这件大逆不道的事之后,祁千洋仍旧把他当宝贝孙儿,事事为他着想呢?
太多问题一下子冒了出来,没个准确的答案,看着现在的场景,饭桌就是分水岭,对面的母子三人是一边的,也更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而祁湛,独自在他们的对立面,以一己之力抗衡着。
焉玉绾更加茫然了,她动了下腿,并拢在一块儿,身体也往里收了收,腰背抵着椅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在这里,她其实只能算是个外人,第一次跟着祁湛来聚餐就遇到这样的情况,难免会有些神经紧张。
焉玉绾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祁湛那边去,盖住祁湛的手背,轻柔地拍了两下。
不知具体何故,她自己也没想清楚,反正此时此刻的直觉告诉她,祁湛的处境不太好,要去拍一下。
祁湛眼角的余光瞥下来,落在那只白嫩的手背上半会儿,他就躲开了,拿起焉玉绾面前的汤碗,动作悠然地去给她盛汤,然后说道:“如果觉得待不下去,就出去透会儿气,好了再回来。”
这话是说给祁寻听的。
祁寻沉默了几秒钟,突然起身,耳根子涨得有点红,他吸了吸鼻子,低头跑了出去。
“祁寻!你给我回来!”祁樾也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冲祁寻吼,“到底谁才是你亲哥啊,你竟然听他的话,祁寻!”
“够了!”一直冷眼看着面前这一幕的祁千洋终于发话,嘭地一声,桌上带汤的菜跟着抖,“你给我坐下,想作威作福滚去外面,别来我这里搞什么兄长主义。”
严峻的气氛里,祁湛倒是云淡风轻,盛好汤就放在焉玉绾面前,示意她喝点儿。
狗男人心真大,都被全体围攻了还这么悠闲,而且还拉她一起,她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两人互相瞅着对方,在用眼神交流,一个想逼人喝汤,威胁不喝就拉出去揍一顿,一个死也不要喝,白眼狼,敢揍她就反揍回去。
小火花瞬间燃得啪啪作响。
祁樾看过来,压下些怒火,坐回椅子上道:“爷爷,不是我想作威作福,今天是我爸进去的日子,我们怎能不想起他,您把祁湛当宝贝,那我爸就不是您的亲儿子吗?祁湛当初有意把日子选在今天,为的就是年年提醒咱们,他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啊爷爷!”
祁千洋面色有些苍白,垂老的rou皮耷拉下来,怒意尽现:“提醒什么,我只知道今天是我的70大寿,如果你大老远过来,是为了让我膈应小湛,那大可不必,拿着你的东西出去,没有你们,我这个老人家照样吃得下去饭!”
“爸,阿樾也是关心这个家,您别动气,”柳如微宽慰道,递了个眼神给祁樾,“阿樾,爷爷好歹是长辈,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还不跟爷爷道歉?”
祁樾看看柳如微,沉沉气道:“爷爷,对不......”
“你也少说两句,”祁千洋打断,眼神扫向柳如微,“我以为你是他们的母亲,会懂事明理一点,什么该提什么不该提都心里有数,我偏心没原因吗?以后你们还是不要管我这个老人了,吃顿饭看着都心烦。”
被训斥,柳如微脸色青白,忙解释道:“爸,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爷爷,先吃点儿东西吧,”祁湛在这时候开了口,顺手夹了只可乐鸡翅放进焉玉绾的饭碗里,“再不动筷,有个小丫头就饿死了。”
突然被甩锅的焉玉绾:“......”
祁千洋惭愧,赶紧叫祁湛给焉玉绾多夹点菜,“今晚让绾丫头看笑话了,饭都吃不香,回头爷爷单独叫你来家里,好好吃一顿怎么样?”
焉玉绾看着碗里堆成一座小山丘的rou,扯着嘴角笑得十分开心,“没事儿的祁爷爷,我抗压能力强,能吃得香。”
“吃得香就好,还想吃什么菜就说出来,爷爷让阿姨去做,不要客气,啊?”祁千洋欣慰地瞧着两人,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气氛继而变得轻松起来,柳如微示意祁樾不要再出声,祁樾便住了口。
......
通过这一插曲,焉玉绾总算看明白了一些,祁樾就是个好惹事的角儿,而且初生牛犊不怕虎地专挑祁湛这个黑社会老大下手,至于这个端庄典雅的母亲嘛,焉玉绾没看出来什么,不过能感觉得出来,她不是很喜欢祁湛。
饭局中途,焉玉绾就吃饱喝足了,祁寻一直没回来,也没人说去喊他一声,像把他忘记了似的,想来家庭地位不是很高,如果没有祁湛在旁边护着,他早被祁樾吼得心惊rou跳了。
假借去卫生间之名,焉玉绾瞒着祁湛,出来找祁寻。
这会儿,祁寻正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