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不冻港蓝湾是帝国北方的珍珠,以自由清新的蓝天白塔闻名于世,此时此刻却被黑暗和死气彻底笼罩,变成一座恶魔邪物肆虐之城,没有人知道现在城里到底还有没有活人,就算有,又能有几个。
教廷和帝国正规军封锁了蓝湾的各个出入口,零星逃窜出来的个别邪魔会被直接就地捕杀,无一例外。
夜幕降临,火把和篝火陆陆续续被点燃,路西欧独自一人在密密麻麻的帐篷营地之间穿梭巡视,他相貌英俊,气质骇人,装束特别,有人已经认出了他,跑来跟他打招呼,却被金发的骑士极为不耐烦粗鲁推到一边,他现在没心情去伺候那群没用的废物,他们爱死死爱活活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胸口处的圣痕越来越灼热,路西欧知道,他的目标已经近在眼前。
最后,骄阳骑士的目光锁定在一个披着斗篷,个子不高的人身上,这个人应该是个年轻女人,快要垂到地面的深色斗篷下裸露着一小节白到刺眼的小腿,穿着一双软羊皮小靴,她背对着他看不清面目,正在为躺在篝火旁的一个可怜的伤患包扎伤口。
发现目标的金发骑士湖宝石般湛蓝的双眼在一瞬间亮得惊人,路西欧如同捕食猎物的猛兽一般缓慢接近女魔法师,越靠近目标,他反而越冷静。
沉重的骑士大剑背负在身后未曾取下,任谁都看不出他怀有恶意,他轻抬手腕,无声的直刀已经部分出鞘,随时都可以收割生命,这个身披重甲的骄阳骑士在女魔法师身后安静站立,与光明无关,反而仿佛鬼魅。
喂。
年轻的女人停顿了片刻,仿佛刚刚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人一样,她慢慢转过头,鸦青色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下几缕,露出一张寻常的女孩的脸。
有事吗?
路西欧心中嗤笑,这邪魔异端也挺有意思的,伪装得太久居然已经忘了自己原本到底是谁了。
这篡改五官外貌的隐蔽性魔法做得挺不错的,的确能轻易瞒过其他人,可是在圣痕加身,被光之主偏爱,双眼能穿透一切虚伪幻象的路西欧看来,非但不值一提而且完全没有发挥出作用。
在伪装魔法之下,这个年轻的异端蔑神者长了一张正常男人随便看两眼,就能彻底勃起下体充血的脸,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别的更加邪恶的东西在伪装魔法的掩饰下,居然还能让受过严苛训练,身经百战的战士们意乱情迷。
你看看她身边围着的这群可笑伤患吧,都已经残废到这种程度了,还能对着她勃起发情,路西欧敢保证,在场这群男人当中,已经彻底硬起来的绝对不止他自己一人。
这个堕落下贱的女魔法师,同时也是比邪魔更甚,不可饶恕的蔑神者,这群人居然敢对着她发情?真是不知死活。
喂,你,对,就是你。
狮子般耀眼的骄阳骑士用一只手指向萨菈·冯迪尔,他的姿态散漫无礼又理所应当,我们那边少一个人,你补上,跟我走。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他们的魔法师!
女孩周围的伤员立刻变得躁动不满,却被她柔和的言语慢慢安抚了下去,路西欧发现她声音平静温和,的确有抚慰人心的作用,倒也不是毫无用处。
萨菈将手边那位伤患的狰狞伤口更换好魔药,低声叮嘱对方好好休息之后,她起身,跟上了仿佛等得不耐烦,早已大步前行的路西欧。
名字?
萨菈,阁下怎么称呼。
路西欧,你是魔法师?
魔法师。
生命系?
附魔系。
那可真够没用的。
抱歉了。
年轻骑士粗鲁的问询直接又无礼,女魔法师的回答也是同样的简洁明了,她甚至并不介意对方嘲弄的批判语气。
在混乱的战场上刀枪无眼,能拯救人性命的生命系魔法师当然比附魔系的要受欢迎,这是常理,她并不在乎,反正寻常程度生命系能做的,她也能做的比他们更好就是了。
萨菈只想以一种相对合情合理的方式,顺利进入这座陷落的,战火蔓延,被深渊降临的死之城。
在之前的预言术中,她成功预示了自己被克劳乌斯斩首的命运,同时也看到了她的半恶魔山羊人是他或许又不是他,要知道觉醒了血脉的半恶魔无一例外,最终都会被恶魔之血彻底吞噬,变成真正的深渊造物。
萨菈希望她的半恶魔山羊人能坚持得久一点,因为一旦被恶魔的另一面彻底占据,那么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她怜爱过的山羊人了。
为此,就算会被眼前这个英俊又粗鲁的圣殿骑士任意指使,也无所谓就算对方腰间悬挂着象征着皇家暗卫身份的直刀,也没有关系。
反正她又不是没杀过像他这种人,不是吗。
没花多长时间,萨菈·冯迪尔就跟路西欧所带领的那支小部队的成员们混熟了。
这并不难,这些新兵里夹杂了不少走裙带人脉关系强塞进来的权贵子弟,帝国周边已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