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烟花绚烂,周围人群喧哗,无人有时间去留意那一对忽然沉默下来的情侣。
夜空中肆意绽放的烟火落在春月不起波澜的眼眸中,火花在宁静中飞逝而过,连白烟都没能留下。
石白瑛忽生懊恼,刚才那句可算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告白,无奈对象却是这样一个没心肝的家伙。
可自己一开始看中的不就是春月的无心吗?
她无心,他也无心,两人只需在床上缠绵欢爱,下了床各过各的日子,不用花时间去讨好对方,不用想方设法向对方隐瞒自己的工作和身份,不用费Jing力去猜测对方的行踪,实在是最理想不过的sex partner了。
如今他在期盼什么?期盼春月对世间万皆无情,只对他一人有心?
太荒谬了。
算了当我
一年后如果我
两人同时开口。
石白瑛心里暗松一口气,佯装轻松道:Lady first.
春月转过脸,目光移向不遠处不停升空的烟火和被幻彩灯光笼罩住的城堡,声音轻飘飘:一年后,如果我们还能站在这里看烟花,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后来,从乐园往酒店走的路上,春月一直抱着那只大熊,没给石白瑛机会牵住她的手。
你还是给我再开一间房吧。回到酒店大堂的春月要求道。
其实春月觉得自己并不是完全没办法和别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她只是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关系,做爱和亲吻都可以,反而十指紧扣和相拥而眠就代表着另外的含义了。
佟永望可以,是因为佟永望看不见,即便让他拿到了手枪和匕首,他也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石白瑛拉着张臭脸,但没再坚持。
今晚行政楼层还有空房,他再开了一间给春月,和他在同一层,但是房间在走廊的另外一端。
春月先去石白瑛的房间里拿回自己的行李。
她让大熊坐在行李箱上,拉着杆子道晚安:明天我可能会睡得晚一点,你不用等我吃早餐了,唔,然后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
石白瑛眸色渐冷,大步跨前一把推开登机箱,伸手去擒春月的腕子,春月倒是没反抗,还单手揽住他脖子。
她后仰的脖子像纤细的水仙花花jing,由得石白瑛如狼般在她脖侧啃咬吮吻。
石白瑛不知自己在泄什么愤,恨不得咬破她皮rou,尝尝她的血是不是冷的。
终是狠不下心,于是又去吻她的唇,缠缠绵绵好一会,春月的裙摆已经被蹭揉得皱皱巴巴,石白瑛也没好到哪里去,那根不争气的在裤裆里顶得生疼。
春月伸手隔着牛仔裤去揉弄他,可眼里的欲色并不深:今晚还做不做啊?
不做。石白瑛喘着气松开她:你走吧。
他想试试看,在不谈情欲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如何相处。
而且现在这个环境里,也不适合干这档子事。
行吧,那等下次再见咯。
春月随意抚平裙摆,捡起掉到地上的熊公仔,拉着行李箱离开了房间。
双开房门十分缓慢地阖上,石白瑛本让情欲沾染上些许的眸色这时已经有了变化,只剩下冰冷温度,他伸手把墙上灯光总控拍下,房间瞬间成了只荡着凉薄月光的深海鱼缸,万籁沉寂。
呼吸声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昏暗中,石白瑛无声地走进客厅,往墙上装饰画的画框上方摸去。
中午入住时,他将酒店欢迎水果果盘里的水果刀藏在此处。
可现在那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枪支在离开高速公路停车区时已经被他处理掉了,加上明天就要离开国内,他没再另外准备武器。
先送来酒店的行李箱里本有两把小型匕首,但一把藏在浴室,另一把藏在主卧床垫下,既然连那么钝的水果刀都被人摸走,那两把估计也没戏了。
石白瑛摸了摸后裤袋,再朝半掩着门的卧室幽幽开口:出来吧,她走了。
卧室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一名高大壮汉从黑影中走出,窗外的月光一点点映出他的样貌。
男人一改在厨房里套着围裙做菜的居家风格,此时一身黑衣隐在夜色中,两道浓黑剑眉中间微蹙,嘴角抿得死紧,额角鼓起明显青筋,显得左眼角到下颌的那道伤疤尤其可怖,宛如一条在皮肤下扭动的蜈蚣。
熊霁山双手持枪,宽厚肩背微弓,而那黑黝黝的枪口毫不犹豫地正对着石白瑛,他的声音沙哑到像含了一大口沙子:双手举起来。
石白瑛没有照做,还朝熊霁山面前走了两步:你知道用枪对着我是什么下场吗?
咻!
从消音器里猝不及防射出的子弹擦过石白瑛的手臂,直直射进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熊霁山很快把枪口再次对准石白瑛的脑门:手举起来。
石白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