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季一铭的火瞬间窜了上来。
他一掌将陶子鉴挥开,快速搀扶住蔺危,低声询问:“你没事吧。”
蔺危喘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嘴角。刺痛感传来,嘴角发热而红肿。
陶子鉴这一拳一点没留情,口腔中甚至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我没事。”蔺危站直了身体,将季一铭往身后揽了揽,看向陶子鉴的眼神带着凌冽的嘲讽,“定力不行啊,这就沉不住气了,我现在做的不就是你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吗。”
“你他妈……”
陶子鉴挣开搂住他的腰将他往后拖的沈西安,再次跨步向前。愤怒的手指死死捏在一起,对着蔺危的脸蛋用力挥了下去。
下一秒,一只手插了进来,将蔺危护在身后。
结实的手臂屈起,将陶子鉴的拳头架了起来。
季一铭冷着脸:“够了,你到底是谁?再敢打我老婆,我直接报警了。现在立马滚!”
陶子鉴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
他抿着唇盯着季一铭看了好几秒。
有那么一瞬间,季一铭甚至以为他会哭出来。
但是没有。
陶子鉴只是哑着嗓子开口:“是我,陶子鉴。”
季一铭表情没变,他反手将身旁的蔺危拽到了跟前。
“逗人好玩,是吧。”季一铭说,“怎么就这么巧,你叫陶子鉴,他也叫陶子鉴,别跟我说你们同名同姓。”
陶子鉴和蔺危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冷哼了一声,不服气地扭过脸。
“哼什么哼!”季一铭声音严厉了下来,他目光扫过两个人,甚至视线还在沈西安身上落了那么一瞬,后者将身子往陶子鉴身后挪了挪,试图挡住自己。
“到底谁是我老婆?别让我生气,自己老实交代!”
陶子鉴和蔺危还是头一次看见季一铭有点发火的样子,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被打压了下去。
两个大男人,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外,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都不说是吧。”季一铭绷紧了下颌,“那就都不是了。”
房门没关,季一铭转身进去,在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握着门把做出一副要关门的样子。
“我还有事,请你们现在就离开我的家门口。”
“等等!”
陶子鉴和蔺危异口同声。
季一铭果然停下了动作。
蔺危给陶子鉴使眼色:你是陶子鉴还是我是陶子鉴?
陶子鉴给他回眼神:废话当然我是陶子鉴了,你他妈是个屁的陶子鉴臭不要脸。
蔺危皱眉:那你说。
陶子鉴瞪眼:你怎么不说。
蔺危咬牙:我他妈白挨你一拳还要背锅,我不说。
陶子鉴跟着磨牙:谁让事是你挑出来的,你说!
蔺危:你说!
陶子鉴:你说!
季一铭:……
气氛再一次焦灼了起来。
沈西安呆在两人身后,决定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这种时候,还是闷声发大财的比较好。
季一铭皱着眉,胡乱指了一个人:“你说。”
大家的视线顺着季一铭的手指看了过去,落在了沈西安的脸上。
沈西安试图藏了藏,没藏住。
沈西安:“……我……”
季一铭看着他:“说吧。”
沈西安脑袋急速运转,还是决定站在陶子鉴这边。
他指着蔺危开口:“他是陶子鉴。”
蔺危:???
蔺危给陶子鉴使眼色:你兄弟在干嘛???
陶子鉴瞪着沈西安:你瞎说啥?
沈西安语气逐渐平缓下来,他往陶子鉴那边跨了一步,来了一个现场版的指陶为蔺。
“这是蔺危,我是蔺总的特助。”沈西安一脸认真,“我们刚刚才过来,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老婆的。”
蔺危一瞬间就明白了。
沈西安居然想把打人的锅甩在他的头上。
好一招以退为进。
好一招祸水东引。
表面上看是想坐实蔺危是陶子鉴的事实,实际上却是在暗中点名他蔺危又喜欢打人又喜欢假扮成陶子鉴。
高!
实在是高!
咬人的狗不叫。
沈西安,真有你的。
其实这波蔺危只想到了第三层,沈西安却站在了第五层。
在这个世界上,叫陶子鉴的人或许很多。
可能成为季一铭老婆的,只有一个。
陶子鉴曾经为了不让季一铭自责,默默将他人鸠占鹊巢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蔺危为了不让季一铭自责,宁愿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所有人都成了陶子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