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间转瞬即逝,寻常人家的六十大寿都会风光Cao办,可对于宫里独宠数年的顾贵君来说,年龄却是个禁忌的话题。
邵煜瞻如今也不过三十八,明黄色的龙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他长眉入鬓,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任是哪一个怀春的少男见了都会动情。
顾嘉平努力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再次怀胎。
早些年他虽然沮丧,但还能听进去宽慰和劝说,觉得大概是惨烈的小产伤了身子的根基,还需要再调养调养。
可是三年过去了,四年,接着是五年。
顾嘉平这些年为了怀胎一直在进补,偏偏身子虚弱,补药喝了一碗又一碗,那脉象还是虚滑无力,可身子却像是吹了气的气球,慢慢臃肿起来了。
小产后未曾完全平坦下去呃小腹是最容易堆积赘rou的地方,如今更是看着似乎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软绵绵的鼓着,丰腴细滑的嫩rou摸着倒是舒服,可穿上柔软的衣袍却扎眼得很。
他的手臂线条还算纤细,可因为身子不好,站久了或是多走一会儿都会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所以Jing神好的时候也是坐着,更多的时候,则是歪着贵妃榻上歇着,久不运动的腿脚都rou乎乎的,一按一个苍白的坑。
顾嘉平厌恶自己如今这幅臃肿蠢胖的模样,平时也不喜欢多出门,邵煜瞻心细,大概知道爱人在别扭什么,干脆以为国祈福为由,将宫里剩余的嫔妃都挪去行宫了。
“嘉平。”
顾嘉平在御花园里闲逛着,正望着纤妍多姿的鲜花怒放之景发呆,听见身后传来清朗含笑的呼唤。
他赶紧转身,站久了的身子又是一阵猛烈的眩晕,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接着落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慢点儿呀嘉平,不着急的。”
顾嘉平轻轻地喘息,身子虚软地窝在帝王的怀抱里,闭着眼睛,微微点点头,想要逼退眼角的泪意再退出邵煜瞻的怀抱。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晕眩。
顾嘉平带着欣喜转过身,看到邵煜瞻俊朗的面庞映着灿烂阳光,他手持一束鲜灵灵的荷花,粉荷垂露,娇艳欲滴,白荷带雨,纯洁无暇。
而最刺眼的是他身边跟着的两个小太监,鲜嫩的皮肤几乎能掐出水来,身段玲珑,机敏爱笑。
宫里任何一个当值的太监或者宫女都比他如今好看吧?
顾嘉平很悲戚地想着。
前朝的传言他也不是不知道。
皇帝五年没有选秀,他的肚子又一直没能生出皇嗣来,早就有许多言官弹劾,斥他霸道无能,逼迫帝王不许选妃。
更有旁系皇族蠢蠢欲动,想要让皇帝从旁枝挑选继承人。
而近日,大概是他们真的忍不住了,竟然还传出风言风语,说先皇后所住椒房殿失火,导致皇帝唯一的公主葬身火海,也是他一力主导的!
顾嘉平恨得咬牙切齿,明明他是替一个背叛了他的丞相余孽背了锅!
当时他腹中已有身孕,皇帝为了安他的心,早就告诉过他,公主并非他所出。大婚那日,他亲自给自己的皇后和暗卫下了点药,颠鸾倒凤春风一度,还真的一次就有了一个女儿。
反正只是个公主,纵使养着也无妨,他何必多此一举!
顾嘉平心里翻江倒海,表面却沉默,心里装了许多事,愈发郁郁寡欢。
“嘉平?嘉平?你怎么了?”
皇帝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可是又晕眩了?如今天气热起来了,你身子不好,白日里就多歇歇,别出来晒着,朕下了朝就去看你。”
顾嘉平听到这真心实意的关切,又是眼眶一热,喉头一哽,许多话想说说不出口,只是更加抱紧了他,贪恋地靠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夏日里炎热,顾嘉平身子不好,本身就食欲不振,现在更是食不下咽,还总是难受欲呕。
只有皇帝一起来用午膳,他才能多吃两口。
可最近前朝事多,邵煜瞻已经连续三日不能来陪他用午膳了。
顾嘉平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满桌琳琅的菜色,倒是没有去怪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前来通传的小太监。
“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一日日地缠着皇上,让他用膳都用不安生!”
养心殿门口,顾嘉平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洪亮的声音。
“皇上!您三思啊皇上!贵君如今年岁已高,早年尚且不能孕育,如今孕事更是艰难!难道皇上要将江山拱手他人?!”
顾嘉平听得心头火起,这老家伙当初还和他同朝为官,也算是个点头之交,如今竟在里面大剌剌地劝皇帝纳了自己女儿!
皇帝宠爱他,宫里没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进去的,即便想进,也不需要通传。
顾嘉平气得直接冲进去,地上跪着的那大臣还在苦口婆心,忽然被打扰,不悦地抬起头,对上他冷冷的眼神,一时尴尬,一时难堪。
“贵君.....贵君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