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今年的军训被取消了……”刚刚下课，讲台上，班主任宣告了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消息。
底下立马传来了女生们的欢呼声和几个男生失望的唏嘘声。
不用军训，殷杰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却不经意瞥见柳然放在他们俩课桌交界处的手。
……
也不知道帅哥的手是怎么长的，莹白又袖长，骨节分明，在教室的白炽灯下如玉般剔透。
昨夜的梦里，就是这么一双手……
还有在厕所里……
越是回忆，血ye似乎全涌上了耳朵、脸孔，烫了彻底，整个脑袋跟个烧红了的锅炉似的往外冒蒸汽。
……
“你怎么了？”
“啊？”殷杰如梦初醒般，这才回过神来。
柳然皱了皱眉，抬起手想摸摸他的额头：“你脸好红啊，是身体不舒服吗？”
殷杰慌了心神，下意识地就挥手打住了柳然的动作，又立刻局促地放下手别过头，只一个红透了的耳垂含羞似的在发边探出个头。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柳然回过头看了看教室空调显示屏上显示着的23℃，敛下眼睫，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学长刻意避着自己的样子。
让他不禁想起几个月前，他借社团毕业聚餐之名让虞旭把学长约出来的时候，学长那尴尬又害羞的模样，倒是和现在有几分重合。
只不过，如今不过十六七的学长，羞涩只比那时更甚。
也不知这游戏是听到了他临死前的心声，还是刻意捉弄自己，竟然将时光倒流回了七年前，让他心里的遗憾和隐晦的秘密又开始蠢蠢欲动。
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游戏的关卡设置，他也想将学长曾遭受到的伤害、委屈在他这一版回忆里全部抹去，只留下美好和快乐。
想到这儿，他的目光更加柔软。
殷杰自然全然不知柳然在想些什么，他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班主任那边。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在午休和晚饭后到晚自习的空档里，校园里会有很多社团开始招新活动。大家可以斟酌好，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社团加入。”
啊！社团！
殷杰眼睛都不由得发亮，他之所以选择这所高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里丰富的社团文化。
尤其是文学社！
据说本市出名的作家多半都是从这里的文学社出来的，可见文学社底蕴之深厚。
殷杰暗暗下决心，他一定要加入这里的文学社。
因为是同桌又是室友，柳然总是顺理成章地跟着自己，偏生他也全然没有回拒的理由。
“柳然……”殷杰拾着筷子弱弱地戳了戳餐盘里的五花rou，又看了看坐在他们一旁假意聊天，一边偷偷盯着柳然，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生们，轻声问道，“你一定要跟着我一起吃饭吗？”
“……”柳然闻言抬起头，放下筷子，小心翼翼道，“你讨厌我和你一起吃饭吗？”
“不是不是！”殷杰急忙反驳，顿了顿，他缓缓叹了口气，无奈地用眼神示意周围。
柳然当了太久的明星，对于人们的视线早就习以为常。
他这才意识到面对原来这样多的关注时，学长其实是不适的。
他转过头，面无表情道：“同学，以后可以不要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来盯着我们看吗？”
女生看他对着殷杰总是一脸温柔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个阳光脾气好的帅哥，此时被他这样冷冰冰地训责，顿时心虚，还莫名生气起来：“怎么？不让看啊！”
柳然没说话，只向她抛去一个冷淡至极的眼神，这眼神仿佛像在看一个蝼蚁。
女生当下如鲠在喉，丢面子地直接甩手跑了。
目睹了一切的殷杰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
他原本只是想让柳然注意点，别老跟着自己，省得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可没想到柳然会这样。
他……
他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吗？竟然让这样一个帅哥对自己如此在意，自己不过一个眼神，他就直接怼走了那几个女生。
殷杰越想越觉得迷惑，却还是难以抑制地心里涌上了淡淡的暗喜和随之而来的失落。
冷静啊冷静啊殷杰，柳然还是个孩子呢！
更何况，这么一个大帅哥便宜了谁不好？怎么会便宜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