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畅利曾问他,这辈子都不打算离开主家吗?
他说以前刚到时的确想逃,后来认识汪畅利又觉得,与其逃到一个没有汪畅利的地方,他情愿不离开。
他认为自己的这一番话,可以引起汪畅利的内疚,当他看到汪畅利眼底的一丝自责,汪若青心中很是得意。
汪畅利不在的期间,汪若青每晚都会待在他的房间,耐心等汪畅利回来,他学会如何保护好自己,要他心无罣碍的远行。
汪畅利的房间被分配在二楼,距离中庭的欧式花园很近,从阳台能眺望整片后院。
而汪若青的耳力超越常人,入夜一有何动静,他都能听见。
今晚听到花园传来争吵的喧闹,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户外的阳台,下方有处砖砌的空地,五个人影围绕成圆,中心点似乎有个人。
"谁准你多事!"。
"就你这副鬼样子,还敢出现在汪若青面前?"
话语间,又连带补踢了一脚。
那人倒卧在地上,缩成一团,被当成球踢来踢去,他虚弱的哀求,"别踢了……"
"像你这么弱的家伙真的姓汪吗?叫你的人出来啊!你不是很行吗?"
说着正要再补一脚,被汪若青出声打断,"都住手!你们在干嘛?"他清澈的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冲突。
抬脚踏上围栏,从二楼阳台跳下来,寒着脸走向那几个人。
这几个人都是绕着汪若青的堂哥哥们,平常不住主家,有的毕业了,大他好几岁的,还不娶妻。
让出一个位置让汪若青走近,他们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明天不是说好要带你出门,我们几个今天回来,看到这个人鬼鬼祟祟待在花园,一直朝着你待的房间里看。"
"他要看就看吧!你们干嘛动手?"汪若青瞪了他们一眼,靠近那人一看,忽地吓了一跳。
倒在地上的那人,黑白交杂的头发,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了皱纹与老人斑,身形瘦小,模样奇丑无比,他的印象中,汪家里不曾有过这样的老者。
如今高龄八十六岁的家主,也没老化得如此严重,就算器官衰退,生命犹如风中残烛,一脚都踏进棺材里,辞世的样子也是体面风光。
"你们对一个长辈也下得了狠手?"汪若青蹲下,欲把他扶起来,发现他的裤子被拽开一半,又瞪了他们几个人一眼,那几人赶紧趁汪若青碰到他以前,把他从那人身上拉起来。
"青儿你别靠近他,他才不是我们长辈!"
"我们这么气还有一个原因,还有他是瘫子,你放着别管,等他的人过来。"
这时才有个青年神色慌张的跑过来,他先把倒在一边的轮椅扶正,又扶起倒在地上的人,"主人,主人您没事吧?"
他把那人的裤子拉好,将人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汪若青才看到他那张痛苦的脸,难堪的用手背挡了挡,"小仲,送我回房。"
与他外表不相称,开口是青年的声音。
汪若青拽开他们的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问,"他到底是谁?"
"你可能不知道,那人叫汪宇韬,去年归国,非要住进主家,现在也接掌我们家这间公司。"
"就一年的时间,把我们汪家各自的产业全部吞并,除了太老爷子那边他没有动手,其他亲戚全都遭殃。"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隶属于二爷的阵营,大爷从政后,带着自己的孩子远离汪家核心,从不插手管汪家的事,汪畅利同辈的堂兄们这几年先后娶妻,他跟汪畅利在一起的事几乎尘埃落定,其他旁支没有实力反对,眼巴巴张望着三爷声势壮大。
"他如果有本事集结所有旁支,你们又何需这么气?"汪若青问。
"汪宇韬的目的是你,哼,也不先照照镜子,连母猴子都不要,以为自己有手腕可以逼宫太老爷子了吗!"
"他有什么手腕?"汪若青问道。
"他有自己的眷族,你也知道,我们这一族没有可以听令的眷族,那些猴子不好使。"
汪家最致命的一点,除了自己的父亲长辈,谁都不想听从谁的指挥与管教,尤其手足间,只顾眼前的自己,宁可自己搞间小公司当起老板,毫无团结茁壮扩大的共识。
经过这一晚的闹腾,汪若青才知道家里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但没事汪若青也不想去理会他,只要汪宇韬不主动招惹他,他也不想参和太多。
汪畅利回来前,他开始留意起这件事,只要他在汪畅利的房里过夜,汪宇韬便会待在庭院,坐在轮椅上,面朝房间的阳台。
有多少时日他被汪宇韬这样暗中观察?
他自己确认过,这个角度是看不进房间里的,他这样的行为意义是什么?
基本上汪宇韬会错开与他碰面的时间,他在主家像个隐形人,汪若青便不管他,也让那些堂哥哥们别去弄他。
汪畅利回来没几天,他才又想到这件事,省略一部分状况,向他探听这个人。
"利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