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分钟过去,动作进行。
颜择泰一手化解父母当下合体与发力状态,何润在何竞的臂弯里变回人形,双方家长还没讶异结束,橘红色的天空被雷电劈开,天电巨响形成紫色的虹光,一道一道打在岩浆与焦土上,地壳炸裂,喷出黑色的黑雾,大火燃烧不断。
一个比火鸟更庞大的物体从天而降,压在火鸟身上,银灰色带蓝光折射的鳞片,龙张开獠牙的大口,腹部与四肢承受烧伤,不畏千度高温,咬上火鸟的脖颈。
火鸟发出凄厉的叫声,振翅挣扎,喷出的血,像细密的腐蚀性的酸雨,淋在何新的龙身,产生烧焦的气体,仿佛在看6500万年前的大灭绝重演。
胸腔发出的龙鸣引来雷击,落在火鸟的双翅,家长们目瞪口呆看巨兽斗争,才发现儿子转眼长大了。
何润捧着何竞的脸又看向何新,一脸不可思议,随即又欣慰的笑了。
"爸你先等我……"何竞放开何润,避开雷击,朝向中心点飞去,颜择泰安抚好父母那头,跟随在后。
何新咬中火鸟的脖子,双方除了不断再生维持最后一口气,只差最后一步。
闭上眼,闪电不再,他要使环境黑暗化,使用的方式,源自于他的恐惧,来自那一个月里,不见天日,时间毫无意义,不知道自己是所谓何物的存在。
天空远方染上墨黑色的侵蚀,岩浆从他脚下开始凝结了,失去了燃烧的色泽,成为了泥沼,在四分五裂的地壳上蔓延。
火鸟彷佛失去栖息地凭依,不再挣扎啼叫,自身的火光退却渐淡,剩下灰暗的身影,从利牙下流出了暗红色的血,这一切开始被无给吞噬。
"小河,可以了。"颜择泰在他身后出声提醒。
何竞持续吸收黑化环境,让空间从边缘枯萎,焦炭的物质成为黑色花瓣,散落脆化。
耳边响起那天的对话,干扰颜择泰的声音。
"这会是场赌注。"
"你不是不做没把握的事?"
"我能影响你,却不能控制你,我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如果我失败的话呢?"
"相信你自己,相信你的主导者,吸收对方的漆黑化会加速Jing神污染的膨胀,归于无的瞬间,你要回来,记得张开眼,记住他的声音。"
火鸟奄奄一息,任凭何新的利爪撕碎羽毛与皮rou,反观何竞的四肢开始转黑,颜择泰飞转到他的正面,持续唤醒他。
"小河……回来,你该回来了。"
他牵起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他们前额抵在一起,"该张开眼了,你不能跟着一起消失,好吗?"
无法遏制何竞自身的黑暗化,颜择泰化成了白光,他讶然,居然自动开启了光剑状态?
"小河,醒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从指缝渗进去的光源,逼退了黑暗,颜择泰见状,加强了光能,停下想高速移动的强烈爆发力,闭上了眼,改用古文对话。
"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会跟你一起消失,小河,不管你在哪里,我会追随你,因为你来到这世界,才会有我的存在,只有你是我的造物主,我是你唯一的主宰者。"
有个指令在脑中告诉他,化成光,便是剑已出鞘,是收割掉创造者的时候了,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另一半痛下杀手呢?还是一只他十二年前就看上的龙。
耗尽体内所有光源,要再次平息转为粒子,颜择泰不再发动,将冲击自行吸收,选择自我毁灭,留下温柔的余光,彻地归于了无。
"回来吧……小河……我喜欢你……"
何新心底一个满意的窃喜,放开火鸟,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晃动大尾巴,把何竞抛出去。
转瞬被拉回到了现世,何竞张眼的时候,颜择泰只剩泡沫了,这句话像是风声一样,灌入脑海,驱逐他的黑暗后消失了。
他站在无人公园里,像是被遗弃在那里的人,一个迷路没人要的孩子,手足无措,开始嚎啕大哭。
都怪他太晚醒来了,牺牲了颜择泰……?
另一头,何新忙着把火鸟的残骸吞下肚,被烫伤的部位,损毁的牙龈与獠牙尽数复原。
"你是故意的吗?"发光体道。
满足的摇尾,何新没在担心害怕,"呵……那你特地留下来,就为了数落我这句?"
"如果小河没有回来你也无所谓?"
"我相信他,我更相信他会为了你回来,那可是我的心啊……丢失在你身上,血本无归……"变回人形,何新站在山锋,脚下的领地逐渐缩小。
十二年前,从他见到颜择泰那一刻起,即刻知道对立只会造成两败俱伤,他要设法让自己两赢,在何新未来的记忆中,有他们抱着小孩一起出现的画面。
有些话语并不适合说得透彻,颜择泰也做不到把分化的两人当成同一人看待,"我要回去了……维持连系。"
在何新达成目的,他便把家长们一同推出空间,这里只剩下他与颜择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