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绪给这一场哭得心塌了半边,见人睡着了还拧着眉,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似的难受。
外头天不过半下午,他无声地守了一会儿,见郁秋睡得沉了些,不再无意识地小声啜泣了,才起身胡乱套上衣服出了卧室。
玄关上搁着上次来时丢下的半包烟,他敲了一根出来,从储物盒里翻出来个打火机,打着火点燃了,夹在指间出了客厅,到后头院子去了。院子里阳光洒落一地,刚有了名字的椰子还趴在秋千上。他迎着光顿了几秒,走过去挨着猫坐在了秋千上。
“喵~”椰子用爪子揉了把脸,还是那副懒洋洋的状态,朝他叫了声。
他低下头,伸手过去随意摸了几下,夹着烟的那只手抵在额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郁秋的那声“阿绪”里,一段他最不想记起的回忆,一个销魂刻骨却又让他后悔一生的夜晚,像离弦的箭,撕裂时空,无情地穿透了他的心。
......
也是在秋天,也是在这栋小洋房里。
那时候郁秋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必须依赖药物才能稍有缓解,每天除了逗逗猫,其余时候都在玻璃花房里待着,一瓣一瓣揪那些鲜艳的花。他那段时间过得可谓是提心吊胆,生怕一眼看不住郁秋就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所以干脆把办公地点从公司挪到了家里,会也是网络会议,除非必要他出面的场合,许多琐事都是蒋正杰来回奔走。
但一天二十四小时,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郁秋。那天晚上的饭局,关系到公司近两年来最大的一个项目,董事会早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他再不露面,实在说不过去。所以他只能提前把郁秋哄睡,临到七点才出了门。蒋正杰亲自开车来接他,见他一脸急躁,一路不知道叹了几回气。
到了饭局,对方老总身边还坐着一人,瞧着眼生,介绍过才知道是大院里称霸一方的公子哥,市委书记的小儿子。这是实打实的太子爷,一桌子人都得敬酒陪着,他也不例外。原本打算露个面就走,这下不但走不成了,还一杯接一杯不知道喝了多少进肚。最后结束离开的时候,要不是蒋正杰扶着,他都要走不成直线。
那之前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出去喝过酒了,烟也吸得少了,冷不丁一晚上灌进去那么多,胃里火灼似的,还得咬牙撑着先把太子爷送走。送走人,蒋正杰才开车送他回去,一路频频从镜子里看他,好像一肚子话想说,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说。
这一路开回去,夜风吹散几分酒意。他下车的时候缓过劲不少,蒋正杰从一旁扶了他,正要进院子,便看见花房边郁秋正背对他们站着。而郁秋对面,站着难得憔悴的宋韵然。
花房里灯光很亮,把宋韵然泫然若泣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郁秋似乎见不得她那个样子,背影好像在颤抖,他目光落过去只看了一眼,心就在夜风里揉碎了。
宋韵然不知道说了什么,越来越激动,最后扑进了郁秋怀里,好一会儿又抬头想去吻郁秋的唇。郁秋起先没有动,只在呼吸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偏了偏头。宋韵然的动作于是顿住,低下头去,抬手捂住了脸。
“......”隔着只有几步的距离,他清楚地看到郁秋抬起了手,似乎是想去触碰宋韵然,但不知道为什么又顿在半空。
宋韵然最后还是满脸泪花地走了,出门时和他迎面撞上,姿态立刻变回往常高傲自矜的样子。那流了满脸的泪,好像都是在做戏。
“他不会爱你的。”宋韵然越过他时,这样道。
他站在原地,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蒋正杰担忧地喊了他一声,他却没听见似的,推开蒋正杰就朝郁秋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跟前,郁秋才察觉,一回头,眼眶分明是红的。他一想到那泪是为宋韵然留的,脑中紧绷的一根弦立刻“啪”一声断成了两截。
蒋正杰从后面追上来,看出他浑身的狠劲,下意识想拦,却晚了一步。他头一次使那样大的力气去拉郁秋,也不管郁秋疼不疼,拉着人就大步进了屋里。门一落上,蒋正杰不知道密码,只能拍着门劝他冷静。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把郁秋往沙发上一按,捏住郁秋下巴就亲了上去。
那是他肖想了十年的一双唇,软得他打从心底里想要更多。
他疯了,借着酒劲放任自己疯一回。无论郁秋怎样反抗,甚至哭着求他,他都没有停下来。他只是在扯下郁秋裤子的时候,短暂地、嘶吼着问了一句。
“她那样对你,你还放不下她。哥,你知道我现在心里什么滋味吗?我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舍不得见你受一点委屈。可你呢?你永远都看不见我。哥,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爱你,我不信你毫无所觉!我不信——”
他眼都红了,也不顾郁秋是不是能够容纳自己,只是插入手指简单地抠弄了几下,便借着唾ye做润滑,把自己一寸寸送了进去。
“呜——”郁秋一直在哭,不知是疼得还是委屈得,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那时候已经二十八岁,几年前隔三差五喝得昏天黑地做人做事都混账的时候,找过会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