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的心事就像夏天傍晚的一场雨,次日一早阳光一照,依旧晴空万里,坏心情都被风给吹走了。
一切都在向好而行——图书馆的“独角戏”过后,孟绪好像真的变了。虽然说话做事还是强势不容拒绝,但笑的时候多了,温柔的时候也多了。郁秋对此很开心,两人相处时,他胆子也稍微大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处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了。还有蒋文悦那件事,也没有像八卦疯传的那样一度发酵,不知道是不是孟绪私下又做了什么其它的事,总之蒋文悦从那天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仅闭上了她那张见人就冷嘲热讽的嘴,还辞退了学生会的职务,每天到了学校就埋头苦读,教室门都很少出......
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一切都在变好。
只除了一点,郁秋想想都觉得脸热得像着了火——孟绪嘴上说着不强迫他,实际却时不时拉着他挨挨蹭蹭动手动脚。夏天衣服穿得少,薄薄一层什么也挡不住,他又浑身上下哪哪都是敏感点,向来最受不了这样温水煮青蛙的调戏,只是被摸一下屁股都觉得腿软。偏偏孟绪每次靠近的理由都不同,事后还一副“我不是故意的”的表情,搞得他有胆子想控诉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他只敢自己在心里想,比起来这样有一下没一下被摸一把亲一口,他宁愿被孟绪按床上Cao到哭。
但孟绪似乎乐得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每天都能有新花样和他玩。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介意之前他的误解,他明明已经好几次受不了举了白旗甚至主动献吻,孟绪却八风不动,宁愿自己撸,也不和他做。
就这样,每天水里来火里去,煎熬了大概半个多月,期末考试结束后,暑假终于来了。
暑假的第一天,孟叔叔特地空出来一整天的时间,带他们去了游乐园。其实对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而言,游乐园实在没什么吸引力。但长辈难得有时间还特地安排好了行程,郁秋和孟绪也不好拒绝说不去。
于是就去了。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孟叔叔美其名曰是暑假第一天带他们放松心情,实则根本就是想和郁秋妈妈来一场游乐园的浪漫约会。前脚刚检票进了园区,后脚“居心叵测”的中年男人就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残忍地丢下了他们两个拖油瓶,揽着郁秋妈妈三两步没影了。
偌大的游乐园,热闹都是别人的,留下郁秋和孟绪大眼对小眼好一会儿,各自一扭头,都没说话——郁秋是觉得尴尬而且害羞,毕竟现在这情形实在太让人忍不住了。至于孟绪,大概是觉得游乐园这种地方和他狂拽霸道吊炸天的人设不符吧。
总而言之,他们两个就直愣愣杵在一进园区的主干道上,杵了得有五六分钟,孟绪才把红着脸揪T恤下摆的郁秋一拉,漫无目的地往前去了。
“孟绪——”郁秋尾巴似的跟在孟绪后头,见一个劲往前走,忍不住唤了一声,“我们去哪儿?”
“......”孟绪回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好一会儿过去,他看见孟绪将眉一挑:“游乐园里一般都有鬼屋吧?”
“......”咯噔,不知道谁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路边恰好有指路牌和路线图,孟绪颇为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扭头看他一眼,笑得比此刻的阳光还灿烂:“走吧哥哥,带你去降妖除魔。”
“我不......”他头摇得像拨浪鼓,脚跟在地上扎了根似的,说什么都不肯往前挪一步。
孟绪看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都快笑出声了,作势要来拉他。他吓得二话不说扭头就想跑,却被孟绪一把拉住,混乱中指路牌上五颜六色的字从眼前一闪而过,他抓着孟绪的衣服一边求饶,一边拼命想要岔开鬼屋这个话题:“不去好不好孟绪,我害怕——而且鬼屋一点都不好玩,前面有流星船,我们去玩那个好不好?”
他说着还指给孟绪看,正巧那船刚载了游客开始运作,高高悠起来,像是要悠到棉花糖一般的云朵上去与太阳握个手。
不知道为什么,孟绪攥着他手腕的动作一紧,一秒前还一副就算天塌了也要拉他去玩鬼屋的架势,一秒后却跟突然失忆了一样,脸上的笑一顿,视线只在那流星船上扫了一眼就飞速挪开了。
他还维持着指流星船的动作,看到孟绪的反应,先是一怔,随后福至心灵般,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真相,“孟绪,你是不是恐高啊?”
孟绪:“......”
大概过了有三秒钟,他听见孟绪笑了一声:“哥哥知道祸从口出这个成语什么意思吗?”
“......”这次轮到他哑巴了。
漫长的沉默过后,孟绪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这次就放过你了。”捏完脸,鼻梁又被刮了一下。
“......”他很会看眼色地没有再发不该发的言,只乖巧地收回了看流星船的视线。
孟绪又摸摸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问了句:“热不热?想不想吃冰淇淋?”
想吃,他点点头。
“走。”孟绪从头到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