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回家,路伯自然又兴致勃勃地办了一次接风洗尘宴。众人对沈锦墨整个人几乎长在洛澜身上这回事已经见怪不怪,薛晓默念了一遍清心咒帮助自己平心静气,老老实实喝酒吃菜并跟随路伯一起表达了对锦墨回家的喜悦之情,喝得半醉又絮絮地抱怨了一番不知如何才能让韩芙蕖姑娘多看自己几眼。
晚间席散,在沈锦墨理所当然地往洛澜屋子里走的时候,薛晓终于炸了。
“你就睡阿澜屋里了?”薛晓几乎把眼睛瞪出眼眶,“你也收敛点吧。”
沈锦墨本来想说阿澜是我夫人有什么好收敛,见路伯走了过来,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和阿澜太久没见了有话要说。”
薛晓目瞪口呆,心想信了你的邪。
见洛澜笑眯眯地冲他挥挥手,和锦墨一起回了房,关了门,薛晓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旁边路伯倒慢悠悠地说道:“阿澜和锦墨感情真好啊。”
薛晓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心想路伯你就不觉得两个这么大的男人就算是兄弟,每天黏成这样也太怪了吗。
路伯却又悠悠地道:“他俩怎么回事,老头子眼睛也不瞎…当时锦墨不在了,阿澜多少年脸上没一点笑模样。便是对着别人笑,那笑也都是装出来的一层壳子。…老头子可是太久没见阿澜这么开心了。锦墨也活着,多好。”
薛晓愣了一下,也释然笑道:“是啊,他们两个人都挺开心…这样是挺好的。”说着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向着一直有如长辈的路伯抱怨着,“要是韩姑娘也能对我……唉。”
“阿晓也是好孩子。”路伯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日,薛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沈锦墨丢给他的那一册寒玉功法。他越看越是惊异,这功法不仅是一日千里积蓄内力,更是会极致引发七情六欲,走的便是几条影响神智的经脉的路子,似乎这功法的创办者原本的目的便是调动人的情欲和血欲,而寒毒积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副作用。
也就是说,这原本就是一种创办出来就是要把人练得七情癫沸、五内俱焚的功法。
但想到寒玉功这几条经脉中的内力走向,他又忽然想到,苏明瞬受损的恰好就是这几条经脉,因此才一直无法苏醒。薛晓脑中忽有道一闪即逝的灵光闪过,眼神一凝,又沉浸到了这本薄薄的寒玉功法中。
他这一沉便是两日,研究得废寝忘食,想起什么可能便匆匆做笔记,几乎写满了半张桌子。实在困得厉害了扑在榻上小睡一会,梦里满脑子也都是那几条经络,醒来便又扑进去。
而薛晓并不知道,有位穿着水红色衣服的娇俏女孩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咣咣咣地敲响了灵犀山庄的大门。
此时恰洛澜和沈锦墨两人不知跑去哪里胡混了,山庄内主事的只剩了名义上的灵犀庄主薛晓。
路伯敲门说“有位韩姑娘说想见你,似乎就是你前几日成天念叨的那位”的时候,薛晓正在昏迷不醒的苏明瞬头上几处xue道施针,又试着用内力转引药力,根本没听到路伯在说什么,只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路伯又说“那我让韩姑娘先在议事厅等一下?”的时候,薛晓正在几页纸上疯狂做笔记,也根本没听到路伯在说什么,又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薛晓又施针试药读书记录不知沉浸了多久,觉得口渴得厉害,终于跑去窗边小桌找茶水喝。咕嘟咕嘟对着壶嘴灌了半壶下去,昏昏沉沉的脑子这才隐约觉得似乎窗外有人。抬头向窗外一望,却见窗边立着路伯和一个穿着淡红衣衫的秀丽女孩。
“韩韩韩…韩姑娘?”
薛晓揉了揉眼睛,总觉自己是在做梦。
“我来了将近两个时辰,一直在议事厅等着,后来路伯看不过眼,就带我来后面寻你了。”韩芙蕖笑微微地说,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啊!”薛晓霎时间面红耳赤,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有注意…”
“没关系,路伯说你是在给人治病治得什么都忘了。”韩芙蕖摇头止住了他的道歉,“路伯说你一直就是这样,一迷上什么事就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是么?”
她又有些好奇地向薛晓屋里那头上插了数根银针、双目紧闭的苍白俊秀青年望了一眼,忽“啊”地轻呼一声,伸手掩住了口,轻声说:“苏明瞬?他不是被他师傅带走了?怎么会在这里?”
薛晓怔了一下,脑中迅速地思索了一圈,终于决定不去瞒韩芙蕖,说道:“嗯…我们去议事厅说吧。”
薛晓与韩芙蕖一同回到议事厅,薛晓想了一下,没多讲,只说了山海书院将孤灯教的几个活口统统灭口、又给神智已毁的苏明瞬继续大量灌下致幻药物的事。韩芙蕖越听脸色越是苍白。她当时被孤灯教掠去,若不是洛澜与沈锦墨千里驰援,又叫了薛晓接应,她只差一点就会失陷在那些疯子手中。此刻想来不禁心有戚戚,她忍不住一拍桌子道:“我来找你果然是对的!”
薛晓这才想起来问,“韩姑娘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说起这件事,韩芙蕖杏眼圆睁,“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