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禹清被捆在凳子上,双手后背,嘴巴被胶带粘得很紧,用力也挣扎不开。他看不到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而罪魁祸首在把他绑起来之后便不知道去了哪里。旁边地上放了个破手提袋,是那个人的。
靳禹清不用猜也知道里面装的大概都是些作案工具。他不认为男孩会在暴露出自己身份后离开,这完全没必要,如果男孩之前要走的话,靳禹清根本不会拦他。况且任谁乍一看,也不会将男孩与枪支这种罪恶的武器联系到一起。
靳禹清的大脑正在冷静地分析目前的处境。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出于职业特殊性,他平时也接触过不少犯罪分子,但男孩给他的感觉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靳禹清不喜欢剖析犯罪者的心理以及造成他们扭曲心理背后的原因,犯罪者尚有辩驳的余地,可谁又给无辜受害者控诉的机会?
不过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而已。
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男孩——周静风进来了,靳禹清盯着他的裤兜,鼓鼓囊囊的,他知道,那里塞了一把枪。
周静风裹着靳禹清给的羽绒服,细瘦骨感的手指间夹着根烟,动作老练地点着火,瘾君子似的猛地吸了两口,头一扬,然后长舒了口气,“呼——真够劲儿!”
这副形象可与初遇之时截然不同。
他看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靳禹清平静的眸子惹怒了他,周静风突然咧嘴一笑,下一秒,靳禹清还没想明白他这个笑容的意义——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
周静风用力碾压烟头,靳禹清痛得满脸失去血色,大冷天额上也见了汗,可偏偏嘴被封着,无法发泄只能闷哼出声。
“怕不怕?”周静风蹲下身来,头轻轻贴在靳禹清腿上,笑意满满地看着他。靳禹清甩了甩头,让自己努力忽视脖子上的那点痛。他也看着男孩,那张脸上仍然脏脏的看不出什么,只有那双隐藏在碎发之下的眼睛,竟出奇的明亮,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浅色宝石。
靳禹清怔住了。
“喂,问你呢?”周静风见他不回答,嘴巴一瘪,就要发作。
靳禹清思量再三,觉得现在还是识时务最好,便点了点头。周静风满意了,站起身来道,“如果我现在把你嘴巴放开,你会喊吗?”
摇了摇头。
靳禹清不敢小看这个人,刚被挟持时,他不是不想尝试反抗,但这里偏僻,就算呼救也不一定有人听到,至于武力上,对方是比他瘦弱,如果他不顾后果奋力挣扎也不是没有逃脱的可能,只是他不敢赌那把枪是真是假。
他不想死,只要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他就会牢牢地抓住。
周静风好像也看出他的想法,狡黠一笑,“呲啦”,胶带粘带着胡茬一同撕下来,靳禹清眉头紧紧皱起,压着嗓子问,“你想做什么?”
“你们当警察的都这么好心吗?”周静风不回答他,自顾把玩着一把小巧Jing致,不知何时拿出来的匕首,头也不抬地问。
靳禹清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只能小心翼翼地答:“维护守法公民的权益是我们的职责,还有,我不是警察。”靳禹清如果能料到此刻的情形,他绝对不会多发善心。
“不是警察?那也差不多。”周静风不是太懂这些,听了靳禹清之前模棱两可的话,检察,警察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区别,要是帮不了他的忙,大不了杀了再重新想其他办法。
冰凉地匕首如蛇一般贴上靳禹清的脸,他忍不住向一旁偏去,周静风压制住他的肩膀,俯身趴在他耳边,语气凶狠地挑衅,“维护守法公民的权利,意思是说不守法的——就不在你服务范围了?”
刀尖轻轻一动,感受到身体下的颤抖,周静风成功地被愉悦到,不由低低笑起来。
他可太喜欢红色了。
“让我猜猜,现在的你是不是后悔得不得了,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会直接走掉而不是去多管闲事呢?”
靳禹清感觉脸颊一片火辣辣地疼,温热的血ye顺着脸颊流下,顾不上去细细体会疼痛,他脑海里快速地想着应对措施,然后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会。”
当初在校园时,靳禹清因为个人喜恶,对犯罪心理学这门课程比较排斥,只大概了解到一大部分的嫌疑犯都是因为童年家庭残破造成的人格缺陷,致使他们自卑缺爱、敏感多疑,再经过社会环境的层层“加工”,最终走上不归路,而天生的反社会人格毕竟占少数,即使很不想承认,这确实是事实。
靳禹清心里苦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要去站在嫌犯角度想问题,虽然是为了救自己。靳禹清企图先用攻心战术来一步步降低对方防备心,去感化他,“不管我是身份,我都会去做,所以这种假设是没有意义的。”
周静风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道:“果然是个老好人。”也不等他作任何反应,一拳招呼上去,随后拳拳带风,暴雨般照顾着脆弱的rou体,靳禹清本来就久未进食,被打得只能呕出些酸水,手脚都被绑住,连缩成一团自我保护都做不到。
“你可不要怪我哦,我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