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你和青梅屿一样,给人感觉很舒服。跟你相处舒服,跟你说话舒服,只是看着你也很舒服……”他顿了顿,补上一句,“怎么样、在哪里,都舒服。”
他说这句话时,是对着我耳朵说的,气息都吹进了耳道。吹得我脸热不已,严重怀疑他话里有话。
但不行啊,我已经把库存耗光了,再做真的要吃不消了。
我闭了闭眼,默念八荣八耻,把体内燥热压了下去。
“哦,这样啊,知道了,我要回去了。”
我直起身要走,雁空山见一计不成,不再逗我,只是也没松开手。
他把我再次勾进怀里,话锋一转道:“明天我送你吧。”
明天就是假期最后一天,晚上我必须回到学校。
“送我到渡轮码头就好,去虹市太远了,你来回都要四个小时。”
渡轮码头有去学校的直达班车,下船走两步就可以到车站,其实也很方便。
他静静地没有说话。
我感觉到他的失落,声音越发轻柔地安抚这只没有安全感的大雁。
“下礼拜我又能回来啦,很快的。等再过两个多月,寒假都到了。”
雁空山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抬头,声音显得很闷。
“真想藏起你的羽衣,让你哪里也不能去。”
我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心里有些酸楚,又有些好笑。
你永远不知道隔着皮rou,对方胸膛里的那颗心会为你怎样跳动。
谁能想到平日里那么酷的一个人,私下竟然这么粘人这么幼稚的?
“好呀,你藏吧,脱光我的衣服把我关进阁楼里。”
雁空山更紧地搂住我,道:“真那么做,你会哭的。”
所以不做不是因为不想做,只是因为怕我哭吗?虽然重点不是很对,但……
“我才不会哭。”
他笑起来:“那昨天你眼里流的是什么?”
“是水。”我面不改色道,“眼睛自己出的水。”
雁空山显然也是被我的回答震住了,抬起头无可奈何地看着我。
我们就这样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笑够了,我抵着他的额头:“我会回到你身边的,一定会的。”
雁空山“嗯”了声。
“无论你飞到多远,我都会等你回来。”
第二天傍晚,雁空山开车将我送去了渡轮码头。
阿公照旧立在院门前与我挥手道别,上车前,我突然听到一声猫叫,循声望去,竟然是小花回来了。
小花瘦了一圈,一只前脚好像还有些瘸,不知道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番冒险。
“夭寿啊你总算回来啦?你是野到哪里去了,连自己的崽都不管了?你不用担心,阿黄已经替你把孩子nai大了,你有空要去谢谢人家哦!”阿公岔着腿,弯腰很认真地和小花猫说话。
他虽然总是抱怨小花偷他咸鱼,但看到小花没事,他其实比谁都高兴。
“棉棉你路上自己小心,我给小花弄点rou去。” 阿公直起身,匆忙和我挥了挥手,“小花你在这里先等等我哦!”
“阿公你慢一些,不要急!”我冲他背影喊着,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我上了车,仍不住往回看,从后车镜里看到雁晚秋很快也从屋里出来,就那样蹲在小花面前看着它,像是在替阿公监视对方。
“大白二白的妈妈回来了?”雁空山问。
渐渐的雁晚秋和小花都看不到了,我只好收回视线。
“是啊,回来了,感觉去了好远的地方。”
雁空山没有猜测小花这些天的去向,也没有感叹它的遭遇,闻言只是说了四个字:“回来就好。”
我靠到椅背上,舒了口气道:“嗯,回来就好。”
回来就够了。
开车到渡轮码头也不过半个多小时路程,我拿着行李下了车,雁空山也下了车。
他摸摸我的头,让我一路小心。
我抱住他,又很快松开:“记得给我写信。”
他笑了笑,说好。
一瞬间我都有种错觉,好像回到那个车遥马慢,只能通过书信传情的年代。
“进去吧。”雁空山望了眼渡轮口。
还有十分钟就要停止验票,再不舍也只能就此分别。
我一步三回头,拎着行李进了检票口,直到上船,我仍能看到雁空山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很快渡轮鸣起汽笛慢慢离岸。
这个视角已经看不到雁空山的身影,但我总有种感觉,他还在看着这边,目送我离去。
我知道,这段感情才刚开始,今后仍有许多未知等着我们。
这并非大众所能接受的传统意义上的爱情,我和雁空山或许要遭受很多无法想象的阻力。
生活不可能全然一帆风顺,总也有失落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