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那一方的形象,父亲则是那位“杜先生”。
这么清晰的结论他还要大约七八年才能得出来,不过在三岁很可能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的雏形。
陈宥源进的是军区机关幼儿园,连着上面的重点小学初中直升,不过得全日制。只是都在大院里,孩子又小,说是集体住宿,实际上要回家要探望简单得很。
进幼儿园前,陈昭叮嘱来叮嘱去的,跟杜聿柏站在门口盯着小孩的背影消失才舍得离开。他要去做一个公益活动,得去外地两月才能回来。
工作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挤出几天时间休息。陈昭预先给幼儿园老师打了电话,沟通好了要去看源源,下了飞机心急火燎地赶。结果到了大院门口,安保拦着不让进。
陈昭只好又给老师打电话,结果年轻女教师带着小孩来到了门口,还是不放人。许久没见陈昭的陈宥源扒着栏杆,要哭不哭的,瘪着嘴喊了一声爸爸。一下子就把陈昭的心喊软了,到嘴边的渝骂收了回去,在儿子面前毕竟不好发火。
然而再怎么磨破嘴皮,军区的这群保卫兵就是不肯放人。女老师急眼,跟安保吵起来,路过的老头老太也跑来围观,场面乱哄哄的。陈宥源还小,以为是自己犯了事儿,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更可怜巴巴地望向陈昭。
没法子,只好打给杜聿柏。
黑牌子的车一停过来,下来一个男人。杜聿柏径直走进去,瞥了一眼那些个牛高马大的安保人员:“单家兵营子里退下来的认死理。”说不上高高在上的嘲讽,但确确实实够人喝一壶的。
杜聿柏穿过人群,在陈宥源面前蹲下身,把小孩给抱起来,回过身子点了点头:“家事叨扰。”
陈宥源抱着杜先生的脖子,以一种极其崇拜的眼神望着他。感觉他就跟天神一样,打个响指便把一切事情都解决了,那些个吓人的警卫员在他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人群散开以后,杜聿柏把陈宥源交给陈昭,带着他去办了一张出入卡。宥源还没反应过来,缩在陈昭怀里呆愣愣的。
“你搬进来不就方便些,还能天天看着源源。”杜聿柏还要回励达继续处理事务,临走前叨念了一句,那部黑迈巴赫便又开走了。
陈宥源不懂这些,只捕捉到一个爸爸能天天来看自己的讯息,还是自己极其信服的杜先生说的。他闹了一路,最后还是陈昭给他买了一只甜筒才消停下来。只是分别前还在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爸爸真的不能搬进来住吗。
这话要是杜聿柏来说,陈昭当然是一口回绝,可是对着孩子,只能挫败地说源源这事儿我们下次商量。
哪能搬来住啊!唉!这又不是换个房子住的事儿!
杜家上头的两个都结婚生子了,虽然老二还是不清不楚的情况,但他毕竟坐实了大家长的位置,除了老爷子没人敢多嘴舌——恰好杜老爷子还真的是个不担心这些儿女情长的,娃娃辈的事情他们自己耍去。
于是事儿落到最小的一个妹妹身上,算算她二十辈过半了,也该谈婚论嫁。
叶聿芊结婚,杜聿柏和陈昭自然是要到场的,还要帮着张罗些事务。杜聿柏表面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际上大清早就拉着陈昭到了宴会厅。结果一来还找不见聿芊,杜聿柏要去同司仪沟通,直接让陈昭去找人。
陈昭应了下来,捧了个包装Jing美的礼盒,慢慢绕着这栋据说有百年历史的洋式建筑转儿,最后在花园迷宫后面找到了叶聿芊。她已经穿好了婚纱,长长的白纱下摆铺落在台阶上,但还没上妆,不过还是足够漂亮了。
叶聿芊微微弯着背,前面摆了一桶小小的炭火。她一只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往里面一封一封地丢着些什么。陈昭在她旁边坐下来,把那盒子放到她怀里:“陈昀昨天的飞机出国了,说很抱歉来不成芊芊姐的大日子。这个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他用余光瞥见那些被炉火吞噬掉的东西,有些是信件,有些是汇款单,罕有地夹杂了些明信片。邮戳大多是庆城与蓟京的。
“陈昭,其实你知道的吧?不过我想哥哥应该不知道。”
“嗯。”
她叹了口气,把那个盒子拆开,捧出一束黄玫瑰:“我帮你保过那么多次密,你总该也还我一个人情啦。”陈昭没说话,心里有点莫名的愧疚,伸手去把叶聿芊脸侧一缕散乱开的头发别到她的耳朵后面。
“芊芊……子辰他……”
陈昭刚要开口,叶聿芊立刻打断他:“我知道。单子辰他是真的喜欢我,何况我哥把单大小姐退了回去,单家还肯给这个面子也不错啦。”
她说完以后又觉得有些不妥,显得好像是在埋怨陈昭和杜聿柏的成全是牺牲了她似得,立刻和陈昭道歉。陈昭摆了摆手,陪着叶聿芊一块儿盯着面前的小铁桶里燃烧的火焰。
“其实……我还是不懂,你们真的是一见钟情?”
女孩笑了一下,用火钳戳了戳小炉子,把一点露在外面的纸角儿也塞进去。
“当然不是啦……你大学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