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低吼一声射出来,总算是完了事儿。陈昭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还有个杜聿柏这样压在他身上用怀抱勒得死紧,可是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浑身的筋骨都被cao得稀碎软烂,最终还是自暴自弃地往杜聿柏怀里缩了缩,同他交颈而眠。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身上被擦洗得干干净净,换上新的棉睡衣。杜聿柏大概是已经是起了一回,睡得格外浅,一感觉陈昭有动静就睁开了眼睛。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对方。陈昭一边觉得头疼,感觉自己像是文化大革命里黑五类进牛棚,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抄家直接通报结果了,还附带一顿批斗的;一边又觉得疑惑,到底自己又惹什么事儿了——呸呸,在杜聿柏面前他老习惯性当了学生角色,条件反射就觉得是毛病出在自个身上。
他想事情容易拧巴,拧着拧着脑筋就转不过来弯,疙瘩一个个打结就开始埋在心里膈应着。这几年他觉得 自己开始渐渐学会及时止损这事儿了,结果遇上杜聿柏好像又一下子全倒退回去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昭决定翻个身闭上眼睛当鸵鸟去了。
他刚要动,一只手猛地把他拉过来,杜聿柏身上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充盈过来。杜聿柏紧紧抱着陈昭,声音哑哑地:“我错了。”
陈昭突然就觉得心里那些错综复杂肆意盘缠的结儿噼里啪啦一下子被砍断了斩碎了,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然后被碾碎成细细的灰尘,最后一吹就飞逝得干干净净。他其实暗地里设想过几次杜聿柏要是真的低头的一天的场景,觉得像自己这么锱铢必较小肚鸡肠的人,那一定得骑到他脖子上去耀武扬威一顿才行。
但是这事儿真的发生了,却一点解气的感觉都没有,反倒好像还有点委屈。陈昭悄悄地抬起头,用鼻尖蹭了蹭杜聿柏的颈窝。
“你不让我演刘导的电影。”
“出国学画画你也不肯。”
“华安清回来以后你就不要我了。”
“还有,你家里要你和单小姐结婚。”
陈昭一句没一句地竹筒倒豆子起来,在杜聿柏面前数“罪状”。杜聿柏听他说一句,淡淡地嗯一声,一点都不反驳,听小东西在自己怀里念得罄竹难书。其实陈昭数得乱七八糟的,没一点顺序和逻辑,甚至有些没道理的鸡零狗碎都被牵扯出来。
杜聿柏觉得自己怕是得了病,竟然觉得陈昭这个任性的样子一点都不讨厌,反而还有种总算等来这一刻的感觉。那些他想让陈昭在意的和自己心虚的事情总算有了个着落,至于孰是孰非这种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等怀里的人总算安静下来,杜聿柏摸了摸那头细软的黑发,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昭没有回答他。
陈昭在他的肩膀上落了一滴眼泪。
作者有话说:
后面就开始哄人叭
第40章
“我跟华清安之间只是一块做生意的关系。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他。”
“我动过让你不去冰岛的念头,因为我不忍心。”杜聿柏拿出一封信,递到他面前。上边是如出一辙的火漆印和小篆文,只是多了一条折痕。“但是最后,我还是不忍心。”
他从背后抱着陈昭,脸埋在颈窝里,嗅他的发梢。陈昭愣了一下,将那封信撕开,里面掉出来的真真正正才是属于自己的那封推荐信,依着折痕看,自己那天带过去的也确实是这一封。
“你总是不说,我不知道你在意什么,也以为你一直对我没有一点感情。”杜聿柏把陈昭鬓边的头发拨开,鼻尖蹭蹭他的耳垂。“以后有什么,都直接跟我说好不好?”
陈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释然得不彻底,先嘴上硬邦邦地“哦”了一声,不答应也不拒绝,颇有那么几分吊着人的意思。结果被杜聿柏在肩膀上啃了一下,示威一般地逼着他要答应。
结果踩着猫尾巴砰一下炸毛了,毕竟就算杜聿柏不具备这个犯罪主观责任,但是刀子划下去了就是划下去了,伤口又不在他身上血淋淋的。陈昭要挣脱身后面这个大型人rou毯子,提高了音调说话:“我跟你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已经跟别的女人孩子都有……”
“九七年前,流氓罪未废除,我跟你就是一块去劳教,然后一块被人叫兔儿,接着还要蹲监狱,告重了还要殉情的关系。”
“现在是什么关系,不还得靠你说了算么,小祖宗。”
杜聿柏察觉到他想跑,立刻将他桎梏得起来,张口虚虚地咬在脖子上。陈昭无奈,只得往后一仰,脑袋靠在杜聿柏肩膀上,望着天花板,放空自己的大脑。
“那就算炮友关系吧。行了,我家还有小孩,放我走好不好?”
“可是那也是我的儿子。”
“你儿子姓杜,字辈儿是宥,名字叫八角,在蓟京城里。我儿子姓陈,跟你一点关系没有。”
陈昭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年近四十的成熟男人,而是一个胡搅蛮缠不依不饶的小孩,还是那种抓了喜欢的玩具便不放手的那种,得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