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费,快要过年了也要额外寄些钱回去给家里置办些吃穿……现在演的这部电视剧,片酬怎么也要明年开春才能拿得到,除此之外还有前些年积下来的债没还完……
陈昭叹了一口气,提笔写起了回信。他今年还是不准备回去过年了,答应了陈昀明年一定回去。弟弟高三了,他还特意叮嘱一定要认真学习,无论多少钱都会供得起他读大学。陈昀之前跟他提过,想来蓟京的协和附大,学临床医学。
“哥在蓟京等你。”
他写完信以后时间也不早,于是洗漱完以后就阖眼睡了。
杜聿柏在自己进组拍电视剧以后便没有再找过他,那只传呼机仿佛就不存在“1818”这条数字讯号一般。陈昭只去了那间公寓一次,后续有时间的话要么是回学校上课读书,要么是去叶家老人那儿画画。
他能从四面八方知道杜聿柏的近况,譬如娱乐报纸上写得他又同谁幽会,譬如陆洋同别人聊天时候提起他正在被哪个新人热烈追求——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听进去他们哪个圈子的人说话,既不知趣也不安分,可是自己就是犯贱。
陈昭的太阳xue一阵阵刺痛。
蓟京年关的冬天很冷,陈昭穿着自己的旧棉衣原地小跑着让自己暖和起来。不去见杜聿柏的时候,他还是习惯穿着自己从庆城带过来的衣服,虽然不怎么好看,天一冷还让人冻得打哆嗦。杜聿柏都穿些进口牌子,一并也给陈昭买了不少,大多是日本或者北欧国家的牌子,陈昭名字都不会读,只知道料子很舒服,款式简洁版式大方。
今天陈昭要拍自己在这部电视剧的最后一点剧情,说实话,快过年了,谁都卯足了劲儿希望能在今年内把这件事完成。开工的时候恰好下起了雪,吴导的心情好得很,灵光一闪就给陈昭和搭档徐咏涵加了一场雪中相会的戏码。
徐咏涵是香港人,台词的咬字改不过来,之前剧本上的那些都是苦练矫正过的,有时候还得陈昭给她戏外辅导。这场戏临时加上来,她一下子就慌了神,说话磕磕巴巴的,本身的港普全出来了。
导演不满意,来来回回拍了十几次了都还没完成,个别工作人员看着都有些不耐烦,使劲往屋棚里靠。陈昭稍稍好些,身上有大衣围巾,女角色为了好看身上的衣服都是花架子,不保暖。徐咏涵嘴唇冻得泛紫,化妆师过来做了好几次遮瑕再上妆。
陈昭皱皱眉头,继续耐心地给咏涵纠着发音。吴导演把报纸卷成筒用力地往一张便携桌子上敲,足见他等会大概又要训斥徐咏涵了。
果不其然,又卡了一次以后,吴导演把报纸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来走过去,叉着腰举起一只手就指着徐咏涵骂了起来。他声音本身就大,开嗓以后剧组也没人敢说话,下雪天里每句话都跟冰锥砸下来似的。
徐咏涵的冻得通红的小脸皱起来,咬着嘴唇憋着眼里的眼泪,一分钟两分钟,最后还是没忍住,呜咽了几声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忽然导演就停了下来,接着打着手势让工作人员动起来。陈昭知道这是他想要的效果来了,立刻转过身去把徐咏涵拉进了自己怀里。
女孩哭起来也没顾上这是不是在拍戏,是谁抱着自己了,受了委屈有人关心让她哭得更厉害。陈昭摸了摸她的头发,把那些雪花扫走,闭上眼睛仰起头,让雪花落在自己脸上。他控制着自己表情不变的情况下流出几滴泪水。
徐咏涵反应很快,听见陈昭喊自己角色的名字,马上就调动起来。她立刻借着这份情绪跟上节奏,边哭边说话的哽咽声掩盖了她的咬字缺陷。
“你的脸……怎么shi了?你不要哭好不好,我一个人帮你把眼泪流完了,你开开心心地去出城。”
“没有。这不是下雪么,雪落在我脸上化了。”
“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很快就回来给你赎身,你一定要等我。”
……
“卡!结束!”
导演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片场明显有忍不住放松的大呼吸声。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久总算是结束了,难免肯定会高兴,只会徐咏涵听到这种声音肯定会心里难受。陈昭放开她,从大衣外套里拿出装饰的丝巾给她擦眼泪:“别哭啦,不然等一下结了冰渣子就难受了。”
他从场务手里接过伞,在徐咏涵头上撑开,让她赶快回室内待着休息,穿暖和了喝点热的什么东西。徐咏涵这个状态一时半会吴导演应该不会叫她继续拍下去,陈昭也能够沾光休息一会儿了。
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旁边传来女人的惊呼声,扭头一看,是徐咏涵的助理王姐发出来的声音。她正举着一件被剪破了的羽绒愤怒地四处张望。那件衣服陈昭认识,是徐咏涵每天穿着来的,大概因为她常常拖了工作进度,今天又是最后一天来,所以被不知道哪个记恨她的小人动了手脚吧。
那件衣服怎么看都是穿不了的了,现在还在室内倒没那么冷,可是下工回去的路上要是不穿厚外套那肯定得冻生病,何况本来徐咏涵今天就已经吃了大半个早上的雪了。陈昭想了想,把自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