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的数理化,教的都是陶冶性情的功课,文史地理、音乐艺术,还有他最最喜欢的国画,童年和少年他都是在这样的孤独寂寞中度过。
因为他的病,他是家里最得宠的孩子,全家上下在他面前从不高声说话,包括后来父母又生了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弟弟,弟弟也让着他,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哥哥。
他还是觉得寂寞,尤其是哥哥每天放学回来讲述学校里老师同学的趣事,都令他非常神往,他上过几年小学,但是他不能上体育课,也很少做课间Cao,同学们因为他太安静都不怎么跟他玩,久而久之,他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更因为动手术耽误了功课,不得不选择休学在家。
他生命里第一抹温暖大概是一个少女带来的,虽然两家是世交,但是因为举家南迁,他和那个少女已经多年未见了。喵子想象不出,他们是在什么场合下重逢的,但是她固执地猜想,他俩一定是一见钟情,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那种。
少女痴迷于他的才华,以及俊朗帅气的外表下那颗敏感脆弱的心,多年以后,他儿子也有那样的外表和气质,无数女人为他神魂颠倒。
因为他的病,他不敢也不能接受少女炽热的爱,只能不断退缩,希望少女的热情消减之后重新寻找属于她的幸福,然而事与愿违,他越是退缩,少女越是追逐,甚至为了他,她孤身到南京求学,只为了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四年里,他们应该有过无数的良辰美景,也有过无数的黯然心碎,爱情却百折不挠地让两颗年轻的心一次比一次贴得更近。
女孩的家长考虑到女儿的终生幸福,出面反对了这件事,他的父母也觉得儿子不容乐观的健康状况不能带给女方幸福,也加入了反对的行列,两人抗争过,但是收效甚微,他也常常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让女孩越陷越深,假如有一天他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呢?
再一次,他选择了离她而去,但是这一次,他不知道的是,女孩已经怀孕了,双方家长施压,女孩以命相搏,保住了孩子,却也因此和他天各一方。
他再次发病,被家里人送到北京治疗,在病房里认识了同样来动手术的病友,并且和这位学识渊博的病友结为忘年交。病友是大学历史系教授,也是知名的古玉研究家,他于是给病友看了他最珍爱的凤凰玉佩,他和女孩一人一块,是他家传的宝贝。
病友识玉,把玉的详细信息全部记在日记里,几年后出版了一本鉴玉赏玉的画册,把他的玉也收录其中。
他知不知道自己有了儿子?他去世是在儿子出生前还是出生后?教授的笔记里没有记载,也不可能记载,一切都只能靠喵子发挥想象力。
脑补出一个爱恨情仇的故事,喵子甚至感同身受他们的甜蜜和伤心,在犹豫纠结中苦苦挣扎的爱情,分手后痛苦彷徨的心境,相比之下,她和叶小舷的爱情太顺了,他们没有苦和涩,一直都甜得发腻。
听到窗外有人说话,喵子走到窗口一看,隔着铁丝网,叶小舷和她弟弟李惟肖正和同院的几个男孩在篮球场打球,海军家属院里,她弟弟朋友不少。
把头发扎起来,喵子换了身运动衣也去篮球场,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篮球了,忽然技痒,虽然她不可能打得过男孩子们,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
看到喵子过来,叶小舷缓缓拍着手里的球,问她:“要不要打一场?”“打就打,谁怕谁,李惟肖,过来!”喵子对弟弟招了招手,要跟他一组。
叶小舷轻笑,和另外一个男孩一组,对抗李家姐弟俩儿。喵子是女孩儿,体力和身高都不占优势,他们怎么也得让着她点。
四人篮球,打得不算激烈,和叶小舷同组的男孩程铮受不了他总是对喵子放水,气急败坏叫喊:“叶小舷你防她呀,能不能认真点?”“我防了呀,没防住。”叶小舷笑着回话。
“你指望叶哥防我姐,是不可能的,我姐说打雷他不敢下雨。”李惟肖抱着球,在一旁笑得不行。
“只要你俩一来,到处都是恋爱的酸臭味,以后不跟你们打球了。”程铮非常不满。
喵子身形灵巧,不是从他们胳膊底下钻过去,就是做个假动作把球丢给弟弟,叶小舷又不愿意真防她,以至于给她投进了好几个球,喵子越发得意,和弟弟配合默契。
“不要你让我,你就拿出真本事来,输了我也认。”喵子把球丢给叶小舷,不叫他再让着自己。叶小舷笑:“这可是你说的,打输了别哭。”
一旦动起真格的,这些常年打球的男孩们实力明显比喵子强多了,篮球毕竟是特别消耗体力的运动,喵子和他们打了半个多小时就累得不行,再加上天又黑了,不慎被谁撞倒在地,叶小舷赶忙丢了球向她跑过去。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就是撞了一下。”
“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叶小舷把喵子扶起来,两人搂着离开。
回家里洗澡,喵子在浴缸里泡了很久,出去打一场球,出个透汗特别舒服,之前萦绕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