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的葬礼没有想象中的声势浩大,就连遗照也看起来像是病入膏肓时匆忙拍下的。徐牧辛漫长的记忆里没有她的笑脸,只有久卧病床的苍白的永远下垂的嘴角。
她好像给过自己一颗糖......
“过来......”
那是徐牧辛第三次在楼梯口悄悄张望,正对楼梯口的房间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他被带到这里好几天了,女主人始终没有出现。
“咳咳......咳!”
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徐牧辛躲在栏杆后,犹豫地踏出一步。
“过来,帮我拿下药。”
苏慧那时还没消瘦的吓人,只是脸色异常苍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徐牧辛一颗心跳的飞快,顺着她的指使抓了桌上的药递过去,鼓起勇气说:“我叫徐牧辛。”
好像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家里聘请的小工,三个字说的铿锵有力。
苏慧只又打量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忽然倒了一颗药出来放在手心,逗小狗似的说:“吃吗?”
“......谢谢。”
徐牧辛接了过来,毫无犹疑便放进了嘴里,甜腻的糖衣化的很快,随后麻痹了舌头的苦让他几乎不能开口说话。
“他领你回来不过是因为他在外面养的那个生不了孩子而已。”苏慧淡淡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说:“你姓徐和我没关系,你可以享受这原本是海峰的一切,但只要我在一天,就总能把他找回来的。”
“以后不用来了。”
或许是眼前男孩被苦的微微颤抖,她终于递过来一杯水,说:“回去吧。”
那颗药有多苦来着?味觉早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
“在看什么?”
肩上蓦地搭了一只手,清冽的气息逼近。徐牧辛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的人,顿了顿说:“没看什么。”
“你早上没有好好吃饭。”姚征略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小声道:“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徐牧辛猛然被他一说倒是饥饿感涌了起来,下意识伸手碰了碰他的指尖,说:“一会儿去吃饭吧。”
“先吃这个。”
姚征趁人不注意捏着块圆球抵在他唇间,说:“快,没人看我们!”
又是一颗nai糖,还没进嘴就闻见扑鼻的nai香。
“不行,以后早饭还是得听我的,照你的吃法早晚低血糖得加重。”
见他张嘴含了糖,姚征这才满意地收回手,掌心相抵搓了搓,说:“估计快结束......”
戛然而止的原因是被揪住下巴堵上了嘴。
这个吻来的突然又短暂,带着nai香撞了一下算完事儿。但猛地一撞把姚征撞的失魂落魄,做贼心虚似的来回看了看,紧贴着他扯着嗓子小声喊:“你怎么回事!大庭广众......”
徐牧辛一脸正色坦坦荡荡,飘飘然松开了他,说:“走了。”
“哎亲了就跑是怎么回事!”
姚征大笑,快步走向他的时候却见徐海峰掺着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他抿了抿嘴唇上残留下来的甜味停了脚步,自觉倚靠在身后的树干上不远不近的看着。
“叔叔。”
徐长耀年近七十却不显老态,他穿着打扮都讲究,倒比公司里那些两眼无神的邋遢中年显得生机勃勃。徐牧辛恭敬地唤了他一声,上前搀起他另一只胳膊,低声问道:“您腿还好吗?”
“没事,站久了有点打不过弯而已。”徐长耀轻拍他的背示意他放手,问:“听你哥说你辞职了,怎么回事?”
徐牧辛自觉回到对面,闻言顿了顿,说:“想休息了。”
“这样......也行,想休息就休息一段时间吧。”徐长耀竟显得心情愉悦,沉沉笑了两声,说:“出去玩玩,谈个恋爱。咱们家的孩子都太死板了,海峰也应该好好玩一次。”
“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身旁一直未出声的徐海峰低声道,看了一眼徐牧辛和身后缓步走来的姚征,眼底覆了一层恨意,冷笑了一声说:“没时间谈情说爱。”
“叔叔。”
徐牧辛兀自岿然不动,忽视眼前的视线转而看向老人,说:“今天也是要跟您告别。”
“什么意思?”老人愣了愣,见姚征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犹豫道:“这位是......?”
“徐总您好,我是市场部的总管,我叫姚征。”姚征笑了笑,双手合十微微低了头说:“今天来参加夫人的追悼,请您节哀。”
“喔.....没事。”徐长耀摆了摆手,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离,开玩笑道:“倒是没想到牧牧的性格也能交到朋友,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
神色宽慰,满眼爱意。姚征简直叹为观止,心想这一家子都能去奥斯卡拿个满贯。
“我......”
他刚想开口谦虚一下却被徐牧辛给打断了。
“不是朋友。”徐牧辛挪了一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