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他今天替我出庭去跟杜禹帆对峙,你说我除了能做顿饭迎接他回来,还能干点什么?”
“这话说的,你还可以……呃……”
“接不上来了吧?”姜知味垂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我真的不想这样,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除了接受他的保护什么也干不了。你看我好像那么多粉丝追捧,实际上没什么真本事,除了会做几道菜,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不像简随,八面玲珑,好像什么都能摆平。”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余子非竖起一根手指,“所谓‘术业有专攻’,你能干好一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想要吃着碗里的,霸着锅里的,那要别人怎么活啊?”
“再说了,谁说简随八面玲珑,我看他也是表面光鲜,在生活能力这方面根本是个残废,连个荷包蛋都得学半个月,你看看要是没人给他做饭,也没有外卖的话,他不得分分钟饿死。”
姜知味疑惑地打量他瞧:“你在嘚啵什么呢?我就跟你吐槽一下,你不会认真了吧?而且你刚才是在说简随的坏话吗?”
余子非:“……”
这日子真是不能过了,他还是及早去投胎,赶紧滚蛋吧。
姜知味仗着自己耳聋,随意无视对方的话,也不知道哪句是真没听见,哪句是装没听见:“其实我就是想说,我私心希望简随赶紧从那个位置退下来,他站得太高了,我想看他还得仰着脖子。让我爬到他那么高恐怕不太可能,但是让他下来……”
余子非紧紧地抿住唇,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我不过去,你给我过来”吗?
真是不懂这些恩爱狗的心思呢。
“当然也只是私心而已,你不要告诉简随,否则我就把你说他连荷包蛋都摊不好的事转告他。”姜知味托着下巴,“他如果想要继续,我肯定支持他,他如果想要下来,那我也能……接得住他,这才是我想要的。”
“不过目前形势来看,好像不太接得住啊,”姜知味再次叹气,“所以我才觉得很麻烦……唉,程谦让我少动脑子,是想把我当傻子养吗?也不知道简随之前说‘想要改行当吃播’的话到底作数不作数……”
余子非自觉快要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了,只好咳嗽一声:“不是我说啊,以他现在这知名度……跳下来好像谁都接不住吧……”
姜知味又没听见他这话,忽然抬头:“你去尝尝笋干软了没有。”
这活儿余子非倒是十分乐意干,他奉命从锅里翻了块笋干吃,边嚼边说:“还有点硬,我吃着没问题,你爸妈可能够呛,再炖会儿。”
这两句姜知味又听见了:“他俩牙口好着呢,前段时间我妈还偷吃我冰块,我爸那牙跟唐刀一样快。”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所以简随到底回来没有?”他又说,“我还想问问他,到底是想喝西红柿鸡蛋汤还是黄瓜鸡蛋汤,还是紫菜蛋花汤。”
余子非:“……”
这几个到底有什么区别?
姜知味补上后半句:“我跟我爸妈意见不统一,目前三种汤各得一票,需要简随最终表决。”
吃个饭还搞得跟人大代表选举似的,而且……
“所以我不是人吗?你们居然不问问我的意见?”
“你自己是人不是人心里没点数吗?”
余子非登时被气得两眼一黑,决定明天就离家出走。
两人又在厨房互怼了半天,终于听到一声门响——简随回来了。
于是这俩货简直像遇到了救星,都想着终于能甩掉身边这头祸害了,立刻上去迎接,直接把还没换鞋的简随堵在了玄关。
简随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蒙了,总感觉现在这状况有哪里奇怪,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忍不住打断:“你们的关注点……好像不太对吧?这种时候你们不应该问我最后怎么宣判的吗?”
两人纷纷一顿,非常配合地异口同声:“怎么判的?”
简随终于得以换好拖鞋,镇定自若地说:“哦,法院说这起案子有点复杂,还得仔细商议一下,择日宣判。”
姜知味:“……”
余子非:“……”
所以一定要让他们问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简随把外衣脱下来搭在衣架上:“外面还真冷。我本来打算把谢生邀请过来吃饭的,不过想想这里的位置还是少被人知道得好,而且他今天好像还有事要忙,所以改天再带你去见他。”
姜知味指了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是啊,你不是之前说想跟他见一面吗,年前估计没机会了,等年后吧。”
姜知味迷茫地看了他一会儿,隐约记起以前好像确实说过这么句话。
他沉默片刻,果断转移话题,把三种汤列出来供他选择:“你想喝什么?快,就差你了。”
“一个也不想,我想喝冬瓜汤。”简随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余子非,“我现在不是很喜欢吃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