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费。”
斗篷人如同老旧机械般,又重新用他沙哑的声音说了一次,慢悠悠的。
你看了一眼湍急的河川,水流涌动,隐然带着腥味,深不见底,不知下面有什么东西。
四周只有尸骨和石头,没有任何能拿来用的。你试着丢了根还在动的骨头到水中,马上被水流吞没。
看来,如果要渡到对岸,不得不搭这船。你想。
你问斗篷人:“你是谁?过路费收多少?”
斗篷人缓缓举起袖子,黑雾凝结成一根手指。
一?
一个什么?
他手腕倾斜,静静地指着你,嘴角的弧度充满恶意。
什么意思,一根手指,一件衣服,一条......人命?
你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贴着你的的背肌rou贲动,像下一秒就要发难。你马上捂住黑哥的嘴示意停止,想了想,对斗篷人比了个零点五的手势。
斗篷人:“......”
曾听大妈说,杀价要从半价走起。
斗篷人沉默的看着你,数秒后,让开空间,示意你们上船。
你着实震惊:“这也行?哥,我们快走。”
黑哥没有说话,顿了一会,才把你放到船上。
两人的重量让船着实晃了一下,水从破船舷打进来,差点泼到你,让你胆战心惊。
斗篷人纹风不动,像是习惯了。他熟练的起开锈迹斑斑的锚,船脱离了桎梏,被猩红水波推搡着往前。
你眺望着影影绰绰的对岸,思量对岸又会是什么情景。
这里表面是以食物为主题的关卡,更引你注意的却是宗教。地下是佛教和怨灵,楼上的画和摆饰都是基督教,这个奇异空间则像是神话中的冥河。
长毛在地下时吐槽得没错,这里的宗教真瞎几把乱。
你试着幻想将这个空间的主宰的具体形象。一个频繁更换宗教,或者广信宗教的人,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可能遭遇过巨大而不可控的变故,心灵颇为紊乱。和前一关把真理当成信仰的家伙,是完全不同的极端。
而他们,同样接受了“牺牲”的理论。
这个想法,是“游戏”的特色。
那么,对岸将面临的事物,似乎也不难推测......
想到此,你感觉一道视线盯着你。
是黑哥。
你转头看见他冷冽的表情,莫名其妙,又有点胆战心惊。
“......哥?”
他漆黑的眼珠直直的看着你,像要看入你的骨髓。
“你想死?”
这是你从屠宰场被救出后,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没回答。
他静了会,又说:”你知不知道,你在画上涂血,和刚才的手势,意味着什么?”
你想了想,顶着冷气怂怂回道:“没办法,总得有人做。”
他闭了闭眼,声音缓和了点。
“上一关也是一样。你为什么那么容易放弃自己?”
“你不是说,想打破游戏的规则?”
为什么,自己却要当牺牲,符合游戏的规则?
你想说因为我舍己为人,是个活雷锋,但玩笑话到嘴边,却说不上来。
你叹口气,讨饶般拉住他的衣角。
“之前说过,我怕你们死。”
你确实怕死,怕得要命。但第一关放血引虫,第二关植入记忆,到现在的以身为祭......
你脑中掠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理由,理性又很快忽略了它。
你强迫自己看着黑哥,冷静说出你推测过无数遍的事。
“我想,我之所以活在这个游戏世界,是因为我的父母在很多年前的游戏中生下了我。”
这些事你在无数个夜晚想过,只是从未宣诸于口。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但我猜我真正的父母,不是死去,就是失去自我和生命,变成被游戏Cao控的角色。”
你咬牙:“现在,我知道我的家庭、学校甚至眼前的一切,都是被掌控的数据,我怎么能不恨?!”
黑看着对方愤怒到颤抖的面容,恍然意识到,无论先前看起来再怎么冷静,对方都还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突然被迫进入另一个残酷世界的学生。
和他不一样。
“我想终止这个荒谬的游戏,但我太弱小,不只做不到,还可能拖你们后腿。”
你深吸一口气,纂紧手指,艰难的说:“如果我死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们。”
你的心砰砰直跳,说完话后,又有些虚脱般的释然。
虽然可能还有些心思没说,但是就算了吧。
此时,船正好行至河心。黑哥正要开口,船却剧烈一晃!
眼前一闪,一直没开口的斗篷人动了,你来不及反抗,身体倏然腾空。
他要把你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