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静地喝着咖啡。
白歆不敢在霍轶面前沉默太久，但是，他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他根本想不出其他的什么理由可以说给霍轶听了。
半响过后，白歆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霍轶的话。
霍轶坐在咖啡厅里，既有音乐bgm，也有旁人聊天的声音，其实是有些吵的，更别说白歆的这个“嗯”还格外小声，小到霍轶根本没听见。
霍轶没听到白歆的声音，只当他是不想说，也懒得问了：“随你吧。”
白歆听出了霍轶语气里的漠然，只以为是自己的不听话让霍轶厌烦了，不由得紧张起来：“先生！”
“嗯？”
白歆讷讷地解释着：“我就是觉得房子太贵重了……”
霍轶打断了白歆的话：“我觉得还好。”还不等白歆想出什么理由来搪塞他，霍轶就又道：“说实话。”
“……”白歆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就在两人沉默的这段时间里，霍轶难免又想起了自己看原着时的想法：白歆跟元襄在一起的时候，白歆已经小有名气了。在一起之后，白歆几乎就没有花过元襄什么钱。所以，霍轶才会觉得白歆真的很傻。也一直都想不明白，白歆到底图元襄什么。
说实话，霍轶是有点瞧不上元襄的。
元襄的脾气不算太好，跟以前的同学相处的时候，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对白歆……霍轶也没觉着有哪里不一样。
而这样的骄傲与高高在上，却与他个人的能力无关。
“不想说就算了。”霍轶大概知道一点白歆的想法，也就不逼他了。
“我说，我说……”白歆听到霍轶这话，心头一紧：“我是觉得，自己像被先生包养了……”
我在正儿八经地跟你谈恋爱，你却觉得我在包养你……
霍轶默了一瞬。
白歆忐忑极了，说完了之后就立刻想从霍轶那儿听到些什么：“先生？”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霍轶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慎重，就连原本散漫的视线也收回了，手中的杯子也放到了桌上：“但是，我已经很明确的跟你说过了，我是你男朋友。”
白歆一听霍轶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惹了霍轶不高兴了，忙道歉：“先生……对不起……”
“……”霍轶莫名得来了白歆一个“对不起”，当即微微皱眉：“你觉得对不起我？为什么？”
白歆被霍轶问得一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只是觉得霍轶生气了，他就该道歉。
霍轶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开诚布公跟白歆谈一次：“我其实很不喜欢你这种性格。”
扭捏、忸怩。
白歆听着霍轶的话，顿时呼吸一滞，只觉得眼睛干涩难受。待反应过来才发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有段时间没有眨眼了。
“我应该跟你提到过的，我不喜欢等，所以在我问你话的时候，最好直接回答。”
白歆拿着手机点了点头，却又立刻反应过来，霍轶看不到。
然而，还不等白歆吭声，霍轶就又说：“我也很不喜欢男人哭哭啼啼的。”
霍轶每说一个字，白歆都觉得自己的心被捏紧了一分。到了最后，竟然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他记得的，霍轶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是记得的。
全都是霍轶以前说过的。
可是，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将这些话都忘诸脑后了呢？
白歆的脑子里一团乱，甚至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霍轶的声音听起来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他心悸得厉害。
白歆抿着唇，呼吸也渐渐重了。
恃宠而骄。
他从霍轶的话里品出了这样一个意思，脸色煞白，双唇也跟褪了色似的。
“你明明有那么多让我不喜欢的地方，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再没有跟你强调过这些。”霍轶的语气很认真，也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有想过原因吗？”
白歆已经被霍轶刚才的一番话给说懵了，就跟被什么砸了似的，眼冒金星、头脑发昏，还带着轻微的耳鸣，几乎都要听不清霍轶在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白歆鼻子一酸，又想哭了，但一想到霍轶不喜欢，只强忍着没敢真的哭出来：“我想不出来。”
霍轶真是不知道该夸白歆坦然还是骂他太笨了：“我如果真的想找人包养，何必非要找一个有那么多地方都让我不满意的人？”
“这世上知情识趣的人那么多，惦记我钱的人那么多。为了钱，多的是人能把我伺候得妥妥帖帖的，我为什么非要留你在身边？”
霍轶靠在椅子上，垂着眼帘，让人很难从他的脸上判断出他的情绪，说出来的话也像刀子似的直往白歆心口扎。
白歆握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断小声哀求地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