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抬手摸上她的后脑, 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前,低声说:“力气太小。”
只要一想到她刚才面临的绝望, 楚黎恨不得簪子直接穿透自己的心口。
摸到翡莲浑身冰冷,楚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包住她。
五皇子府混乱结束, 楚黎还要回刑部待命。
“怕吗?”
翡莲摇头。
楚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他不敢再将她丢下了。
楚黎将翡莲抱出来, 何桑生眼神微微诧异,但看翡莲双手环抱着楚黎的脖子, 他没再多管,只道:“夜闯六王爷府,企图对公主不轨的贼人已经拿下,楚大人奉命守卫六王爷府,如今五皇子府出事, 楚大人也要入刑部一同配合。”
楚梦亭的视线在楚黎和翡莲身上移开,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他依然淡定,回道:“多谢何大人相助。”
何桑生带来的是楚王营中的士兵,几日前楚王的兵权被陛下收回,眼下这光景,楚梦亭已然明白,他从头算到尾,算错了圣意。
折腾了大半夜,到刑部时天已经快要明了。
“小莲!”
宋念桃一家时时挂念着楚黎,这几日常来刑部打探消息,宋念桃昨晚直接就陪宋念阳过来了,听说事情有了转机,她高兴不已。
看到翡莲和楚黎一同出现,她放下心来,赶忙过去。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翡莲怕冷,何梅生已经在刑部后院给她找了间暖阁。
何梅生的兄长何桑生很果决,很快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
“娘,这是怎么回事?”
人声嘈杂的刑部,有一处格外显眼。
自王彤秀上告楚黎以来,一直在京兆尹待着。
“这是告发楚大公子的人证,虽然应该归京兆尹管理,但既然陛下让我刑部处理,楚大人不介意接手吧。”
楚梦亭的目光在那母子俩身上一扫而过,面上依旧沉静淡然:“理当如此。”
“这位大人,深夜将我们娘俩带到这里是何意,我们只是证人?并未犯什么罪名。”王彤秀语气很是慌张。
楚黎站在刑部衙门口的高阶上,看着不远处的母子两人。
“铁黎爹!”
田铮眼神好使,大老远就看到衙门口的楚黎,想要挣脱开士兵往这来:“铁黎爹,他们要欺负我和我娘,你快来!”
王彤秀看到衙门口的人,后背漫上一阵森森的凉意,又看到另一旁安然站着的楚梦亭,只知道一切都完了。
没等田铮挣开守卫,王彤秀已经扑过来,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楚黎,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是走投无路才这么做的。”
听着外头的嘈杂声,翡莲迟迟不能静下心来,又听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似乎像是王彤秀,她疑惑。
宋年桃陪翡莲在暖阁内,眼下没法来得及去请大夫,翡莲在外头冻了太久,还崴了脚,宋念阳正替她看伤。
见翡莲疑惑,宋念阳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王彤秀真可恶!白眼狼!”宋年桃气声。
翡莲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有些担心楚黎。
“是他!”王彤秀抬手直指楚梦亭,“一直都是他逼我的,两年前他找到我,让我假意铮儿病情发作,好让你去弄银子,然后将你陷害进狱里,若不我顺着他的心意,他就要对铮儿不利。”
“还有他,他也知道,”王彤秀看到另一旁的何梅生,声嘶力竭的替自己申辩,“他能替我作证,我不是自愿的。”
何梅生收了扇子,瞥了一眼另一侧的楚梦亭,叹了口气,今晚若不是五皇子被魏梁攻入,他本不想出手的。
又见王彤秀指责自己,他翻了个白眼,扭头回了院子。
楚黎看着那母子两人,抬手摁了摁眼眶。
十五岁之前,他整日在村里游手好闲,田河是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偶然结识,田河说他有一身好力气,不若从军打仗。
但从军打仗并不容易,恰逢田河考中秀才,便以秀才的身份替他写了封举荐,后来田河考中举人,他也跟着一同来了望京,田河拜入楚王府做一名小将军身边的军师,处处给予他照顾。
也是田河带他入了楚王军营,让他遇到楚岩。
在望京,他人生地不熟,也痛恨楚岩,唯有同乡的田河让他稍稍缓解些心中的闷愤,后来田河同他一起在楚王府,还把乡下的王彤秀接来,次年王彤秀生下田铮。
一切都很好。
只是他没想到田河会背叛他。
“他当真背叛了我?”楚黎淡声开口。
田河曾救了他两次。
王彤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楚黎说话,气息一顿。
“他是有原因的,他......楚黎你也知道,铮儿生下来就有先天不足之症,那郡主许了能请名医给铮儿治好,他也是......一时无奈。”
“楚黎,都是我一时糊涂,这才做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