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卿归是在封家醒来的,黑白两色冷淡风的卧室,一如他离开时一尘不染,暖黄的墙壁暗灯让他在醒来时能视物却又不至于过于刺眼。
“唔”察觉他起身时腰身处传来的刺痛感,他突然意识到,之前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似乎,不是一场梦那么简单。
“醒了”卧室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近,他双眼狭长,眸色深而黑,眼神总是淡得像雾一样,让人看不分明,就像他此刻脸上的神情,淡得分不清喜怒。
封雩,封家下一任掌权者,凌驾于所有同辈人之上的暗域之主。
“少主”封卿归不知道平时总是忙的不见人影的兄长会出现在他这里,慌忙起身。
“嗯”他矜贵而淡漠地给了一声回应。
“我……”
“我都知道了,放心,封家的人,不会平白受辱。”
这是要护着他?封卿归发现从他推开那扇门之后,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大哥,不用这样,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封卿归不太想让家族介入自己的事。
“现在知道我是你大哥了?”他冷哼一声,“被欺负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算了”
“从今天开始,给我去暗域训练场,不到16级不准出来。”
”我……”封卿归一直都知道自家兄长是个独断专行的人,可对自己却很是爱护,就连他出师后不曾接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他事,我会处理。”
“慢着,哥哥,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只要这件事暗域不插手,我可以退学,回归家族核心势力,做你的左膀右臂。”
“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好,这件事,暗域不插手。”
“谢少主。”
“叫哥哥。”
“……哥哥”
封卿归一直知道,世家亲情难得,自从十岁那年,封雩接手暗域后,他就不仅是他的兄长,他是暗域之主,还是肩负着封家整个家族的少家主,他当时由哥哥改口少主的时候,很是黯然了一段时间,似乎有什么从他身边抢走了他的哥哥,而他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而厄运降临后,他从千里之外的总部赶来,似乎有什么失而复得,又或者,从未失去。
似乎那些屈辱而不堪的事情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可这并不代表事情会被轻轻揭过
两天后,月色酒吧
灯光迷离,悠扬舒缓的大提琴声从二楼包厢流泻出来,冲淡了一楼原本暧昧恣意的气氛
“这次来的琴师水平不错啊,都怪赶上我们傅学长了”谢铭挑眉,眼里尽是兴味。
“起开”对面那人金丝眼镜下,一张斯文败类的脸上写着莫挨老子。
“傅赢,你跟他交手了?”顾景云看他刚刚不自然地躲闪,有些诧异。
”嗯,封卿归,是个难缠的角色。”回想起上午左肩被穿刺而过时的痛楚,很难想象凶器只是一张轻而薄的纸牌。
“他直接和你交手?”
“嗯,他甚至没用到封家的暗杀术,直接撬了我在学生会的休息室。”
“可惜”
“可惜什么?”
“看他的意思,似乎废我一只胳膊就恩怨两清了,甚至没有动用家族势力。”
“不应该啊,老师传来的情报说封家那个封雩是个十足的弟控,尤其是这个小他7岁的弟弟,几乎是他带大的,按理说暗域不太可能无动于衷。”
“那怎么办”
“怎么办,暗域这个磨刀石用不了,估计总部会让我们再去招惹一个暗杀家族。”
“早知道就不把那朵紫罗兰扔出去了”顾景云有些头疼。
“可别,幸亏景云你扔出去了,不然我可硬不起来。”那天的紧致快感,和被塔罗牌穿透时那人淡漠的眼神在傅赢脑海中交错,空气中多了几缕迤逦荼蘼的玫瑰香。
邬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傅赢信息素异常,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沉默。
按理说,那日是他抱着捉弄的心思把小栀子花带到了五楼,最后成为他们几个的信息素暴动殃及的池鱼,他第一个找的应该是他才对,可是他却先对傅赢出手,邬择一瞬间想到,也许,他们四个对他来说,都是迫害者的形象,毫无区别,这个认知让邬择脸色有一瞬间苍白,却想到这只是成为玄州大陆审判者必经的考核,他已经为此放弃了太多底线,也似乎不差这一次了
可是,晴午时分,那个笑得温雅的栀子花般馨软的少年似乎不会再对他笑了
也不会再温温软软地叫他一声学长
人生中第一次动心,居然偏偏是这种境地,真是,不甘心啊
“学长”
是出现幻觉了吗
“醉了吗?”真切的温凉的触碰让他一瞬间清醒,却没有醒来
“这可不行啊,毕竟我比较喜欢堂堂正正地来呢”少年有些苦恼地呢喃,下一瞬喉咙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