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冲破了牢笼,将他的脑子冲得七零八碎。他闭上眼睛,听海风的声音,和偶尔的海洋生物的鸣叫。
“卫酩,你看。”谈长星弯起手肘碰碰卫酩,“那是……发光的水母?”
卫酩睁开眼睛,看见颇为震撼的一幕,海面上浮起一群一群的蓝光水母,将平静的海面照得十分梦幻,他坐起来,一只水母掠过他身旁,飘向远方。
“我觉得这时候,”卫酩看向谈长星,“不吻你似乎说不过去。”
谈长星的眸子亮起来,急忙坐起身,双手搂住卫酩的腰,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
“我也不会。”卫酩说,“我可以学。”
两个人抱在一起亲吻的样子认真而青涩,像两个学生认真研究课题,卫酩用舌尖顶开谈长星的唇齿,温和地安抚对方的紧张情绪。
谈长星感到胸口的那把火越烧越烈,似要燎原,他顺从地任由卫酩侵占他的口腔,小心翼翼将自己的真心奉上,甚至诞生了一种冲动,如果卫酩这时候开口,让他放弃回家的想法,留在岛上,他也是愿意的。
但卫酩没开口。
若是卫酩开口,或许就没有后面那么多磋磨了。
第14章 星盏花
剑门。
荣沩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将手中的信件看了两三遍,说:“卜卦中找不到镇酩,他可能流落到了某个遮蔽天机的地方。”
“洞天福地,或者特殊的阵法中?”镇蓉推测道,“如果是这样,大师兄或许有什么奇遇。”
“是的。”荣沩点头,“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早些找到镇酩为好。”
“是,师父。”镇蓉应下。
东夜教。
比起正道花里胡哨的推算,魔修的办法简单粗暴得多,他们兵分六路,用神识扫过地面,寻找熟悉的灵魂印记。
他们花了两个月时间,将大致范围锁定在南洋,集合教众,全力搜索。
在岛上的两人并不知道岛外的风波,尤其是谈长星得偿所愿,恨不得十二个时辰跟在卫酩身边,亲亲抱抱,乐呵呵的像个大傻子。
卫酩背着剑,走在山间小道,他们的野果吃得差不多了,出来补充存货,顺便找寻星盏花的踪迹。
小老虎在灌木丛中一蹦一跳,两只圆耳朵后面的白色圆斑像两个小眼睛。它爬到树上,张开翅膀滑翔下来,扑进卫酩的怀里,亲昵的用脑袋蹭蹭卫酩的下巴。
谈长星摘下果子放进布袋里,瞥了一眼小老虎,凑过去亲亲卫酩的耳朵:“它那么胖,为什么要你抱着?”
“你跟它吃什么醋。”卫酩笑着说,摸摸小老虎顺滑的皮毛,他抬眼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山洞,“那里面是不是有光?”
“什么?”谈长星看向山洞里,“没有啊。”
“进去看看。”卫酩放下小老虎,抽出长剑,弯腰走进山洞,入眼是一朵透明的花骨朵。
花骨朵里有星子般的光彩,分明是待开未开的星盏花。
“这是……星盏花?”谈长星的声音惊喜中带着一点点听不出来的失落,他握住卫酩的手,“我们找到它了。”
“是啊。”卫酩着迷的看向星盏花,透明的花瓣,星火一般的花蕊,漂亮得仿若神明最骄傲的造物。
算算日子,他们在岛上已经住了五个月,住着石板房,衣服由大蜘蛛提供,圈养的长耳灰鼠生了好几窝,大老虎时不时带来一顿加餐,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谈长星几乎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了,乍一下发现离开小岛的梦想即将成真,他心里生出万种不舍的情绪。
卫酩用石头将洞口挡住,说:“希望它能安安稳稳的盛开。”
谈长星看着卫酩的动作,犹豫着说:“卫酩,我……”他害怕,害怕岛外未知的命运,平淡安乐地在小岛上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的心思细腻,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出他们并不是简简单单流落荒岛的两个陌生人,他和卫酩一定有其他的纠葛。
“别想那么多。”卫酩安抚地说,其实他同样惶恐,移开视线不去看谈长星,认真地保护好洞口,主动牵起谈长星的手,“最坏能坏到什么样子呢?”他仰头看霞光渲染的云层和隐约出现在天边的稀疏的星子,深深的呼吸,将一腔烦躁吐出去,声音温柔缱绻,“长星,你看那些星星。”
谈长星并未依言抬头,他专注地盯着卫酩的眼睛,那里同样有闪烁的星星,他内心的惶恐非但没有消解,反而愈演愈烈,他说:“卫酩,你不要丢下我。”
卫酩的视线落在谈长星脸上,他叹气,把小动物似的谈长星拢进怀里:“长星,长星。”他轻声唤着,极喜欢这个名字,音节在舌尖滑动,仿若含着星辰银河,将吻小心地落在谈长星的唇角,“我太喜欢你了。”
直白的话令谈长星耳尖通红,他嗅着卫酩颈间的气息,舒适地喟叹一声,心中隐秘的不安缓缓沉静,留下满心的欢喜。
两人回到石板屋里,抛去杂七杂八的念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