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工作填满的充实和兴奋令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这一个月,他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艾缇利以及周边几个卫星一般的无名小岛度过,另有四分之一的时间,他去了斐弥亚。
斐弥亚最大的船运集团老总苏拉一直对奥维杜尔的口岸很有兴趣。斐弥亚虽然和平富足,但与北边的土耳其和东边的阿拉伯国家相比,还是十分狭小,经济实力也无法与之媲美,斐弥亚人迫切需要从他们擅长的流通领悟获得利益。如果奥维杜尔能以更加宽松的政策对外开放港口城市,那么自西亚横跨地中海直达南欧、北非甚至通过苏伊士运河下红海到达非洲、印度半岛的通路将全面打开。航运成本会比目前压缩近一半。顺利的话,还可以惠及前往美洲的远航。
但现实是,奥国在通商方面态度保守,大部分口岸都呈闭锁状态,即便对少数算得上交好的邻邦也要收取高额的关税,连途经也要雁过拔毛,因此,少有国家有意愿与它进行通商往来。
反观斐弥亚王国,地处地中海东岸,与正饱受战乱之苦的阿拉伯半岛西部诸国邻接,人们担心,战火迟早有一天会烧到斐弥亚的土地,因而,斐弥亚长久以来一直十分重视航运国防实力的发展。与海为邻,斐弥亚的造船、航海、海上军事能力都非常出众,战后短短四五十年就一跃成为连接亚欧非三地的交通和经济枢纽之一。
航运业作为命脉产业支撑整个王国,那些从业巨头们在国内的地位甚至直逼政府要员,在国王面前的言行也相当有分量。想在斐国站稳脚跟获得权势,攀附航运业者是很有效的方法。
朔深知这个奥义。他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结识斐弥亚的船王苏拉了,只不过当时,苏拉家的大权还未移交到现在的家主杰罗德·苏拉手中。苏拉家早年便垄断了斐弥亚一半的造船和航运,国际货运往来频繁,其中也不乏复杂险恶的地带,难免会在海上或陆上遭遇不测。那次出货路途遥远,货物多而贵重,身为继承者的杰罗德亲自带队出征。然而,车队行进到格鲁吉亚和乌克兰交界的某处山地,有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杀出来,准备杀人越货。结果还没等那些人动手,突然又有一小队人从天而降,杰罗德觉得,那仿佛只有眼前一花的工夫,劫匪便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地上却并没有血污横流,为首之人的身上更是一滴血也没有沾染。
多年之后,两人已经变成能够在同一张桌上共饮同一瓶白葡萄酒的关系时,杰罗德曾不无玩味地回忆他们初见的场景。
“你还记得当时吗?我的朋友。”杰罗德笑着啜了口酒,“你的枪口冒着烟,一言不发地指着我,可我呢?就那么愣愣地站着不动,忘了逃走。”
他说,他并不是被吓呆了,只是,望着对方冰封的苍翠双眸,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男人,不,应该说,这个少年,身上有什么将会——或者说,正在——不可遏制地拉拽着自己的意识焦点。
每次听他回忆两人相识、交往的片段,朔只是莞尔一笑,至多替他补充一句,“我当然不会忘。很长时间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怪人,杰罗德,要知道,当时我可不是要救你才出手的。”
“哈哈,这我当然明白。那时我说,我希望雇佣你和你的人护送我们进乌克兰,你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了我足足有五秒钟,还反复问了我三次‘你听不懂吗?我也是打算来抢劫的’。”
“现在觉得,当时的我蠢得要命,不过,还好,很幸运,哈哈。”
“谁没愚蠢过呢?我也是”
虽然这样说,但杰罗德·苏拉绝不像他戏言的那样愚蠢,他是一个Jing明机敏的商人。朔明白,他对自己的友情是真的,但他期望从两人的交好中得到利益,也从不掩饰,这一点朔倒是一直很欣赏,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杰罗德让他感到踏实而亲切。
所以,他可以坦诚地同杰罗德商讨奥维杜尔的局势,以及自己的打算。他希望,杰罗德和斐弥亚能够成为自己的后盾。
第102章
杰罗德对朔的友情不仅只有出借客货轮和水路及一部分空陆运输那样浅薄。在他的引荐下,朔如愿觐见了斐弥亚国王佩索二世,那之后定下了互惠援助的协约。当然,斐弥亚并非做慈善的国家,答应提供武器装备、兵力以及基地给朔和他的“新月”,也是有自己的考虑,更何况,很多供给也不是免费的,至少需要朔支付三分之一的费用。
朔想得出,佩索二世想的是以后。现今的奥维杜尔已由传说中的黄金之国变为拜金之国,政府更是无能无德,整个国家弥漫着铜臭和败坏的酸腐气味。佩索二世大概也能看出,奥维杜尔政府命不久矣,而朔又是推翻它的不二人选。朔势在必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更难得的是,奥维杜尔无论如何也是他的故乡。
废旧之后还能立新的,除了朔以外,佩索找不到其他人选。破坏很容易,但若要重建,没有热爱和坚定的意志,是不可能实现的。
如果在朔急需的时候施以援手,佩索相信,他绝不会漠视这份恩情,这不仅是船王苏拉的保证,也是他与朔接触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