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想到,这辈子会有人心甘情愿将金丹留我一半。
偏偏那人又是我此生至亲至敬之人。
每回想起这件事,心脏都撕心裂肺的疼痛,夜不能眠,只是……他不愿意我知道,我便假装不知情。
总归,记在心里了。
一辈子都不能忘。
却也一辈子……都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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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铭醉倒在地上,我将他扶回床上后才准备离开。
临行前,我看到桌上碧绿色的小瓶,鬼使神差的收进了怀中。
屋外,白衣盛雪的男子站在院中不知等了多久,看见我时,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唇边带上笑。
我强忍住眼泪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拉住他,冲他扬起一个笑容。
“师尊,我们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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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剑山还是五年前的老样子。
那间小屋,那个灶台,还有我练剑时用的草人,时光像是从未从它们身上流逝过。
我迫不及待的向二师兄住的地方飞去。
风声越来越大,眼中那抹熟悉的身影站在崖边,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二师兄——”
“二师兄——”
我喊了两声,他才慢慢转过头,深蓝近墨的眼定定的看着我。
就在我唇角越扬越高时,却听他问我:你是何人?
笑容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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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忘记我了。
或者说,他忘记了所有人,唯独记得手中的剑。
那日我站在那里,彷徨无措得不知该怎么办时,师尊过来一把将我抱起离开。
他叹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立道时本就匆忙求全,道心不稳,命中注定有此劫,原该一年前便历劫,只是被他硬生生拖到现在而已。”
我浑身一颤,半晌艰涩道:“他那回……匆忙要走就是为了这个?”
师尊没有说话,只是抱住我的力道更大了些。
我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都知道,不过是瞒着我而已。
道心不稳?
上辈子修真界中谁人不羡寒剑山二弟子天赋绝佳?
年纪轻轻便立道无情,之后更是顺风顺水直达大成之境,何来的心境不稳?
若说意外……这辈子……不过多了个我而已。
我紧闭着眼睛,心中又酸又痛,像是压着块沉甸甸的石头令人喘不过气来。
师尊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讲话,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满脑子只有那日二师兄临走前的那句——
——师弟,你我已有肌肤之亲……你不能再忘了我,知道吗?
……
二师兄,为何这回我没忘记你,你却反过来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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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师尊陪了我一整晚。
他的手指不停的抚摸我的头发,眸光低垂而柔和,像是看着一个脆弱不堪的孩子。
我哑着声音道,“师尊,二师兄会走出来的……是不是?”
师尊带着冷香的衣袖挡住我的眼睛,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分外温和。
“风儿,你要相信他。”
是啊,我该相信二师兄。
修行之途有千万年之远,我该努力修行,定能等他走出来的那日。
……
那日后,我每日除了修行练剑,便时常会做一份糕点送到崖边。
只不过每回都是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他再也不会像过往那般眼瞳发亮的走上来,认真而欢喜的看着我。
自打那句‘你是何人’之后,二师兄就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
有时是练剑,有时是静坐。
那双深蓝近墨的眼中像是看着天地,又像是什么也没有。
有一回,我在他周围放满了烟花。
那是深夜,星悬天河,烟花绚丽的划过天际,流出一道道暗灰色的尾巴。
白衣人站在烟花中,身姿出尘而缥缈。
我放了足足一个时辰,等了一个时辰,他却始终没有停下练剑的动作。
后来,我放弃了,将地上的余烬收拾干净准备离开时,却听见崖边的练剑声骤然停止。
心像是要跳到喉咙,我浑身颤抖的看过去,头脑一片空白。
然而,那点隐秘的期待终是落空。
白衣剑客只是俯身捡了样东西而已……
……
我怔怔的看了半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苦涩,正准备离开时,馀光却不经意间扫见那样东西的全貌。
霎时僵在原地。
那是块布满碎纹的护身符,颜色是浓至黑墨的深蓝,在夜色中泛着暗沉的光亮。
握住它的主人小心翼翼的擦去污垢,珍重的收进怀中,在那个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满腔的悲怆压上心头,我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