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微明不知道有多沉浸那汤泉,直到戴正黎敲门,他也没回来。
纪远云和殷存记不得几时停下打斗,斜躺在地上喘气。两人挂彩最多的部位都是脸,情有可原。如果不是那招人的容貌,殷存入不了薛钰宁的法眼,便不会有今日光景,实属罪魁祸首。纪远云有意往那落拳,殷存察觉到,当然以牙还牙,你打我哪我就揍你哪,闹得两败俱伤。
好端端的人,开门时鼻子都快歪了,戴正黎面露诧色。
探眼入屋,发现另一位也是如此,明白过来。军区内讧,他没权限管,装作看不见,问:我敲甜甜的房间没人应,在你们这?
嗯,睡觉呢。纪远云知道现在状态不方便见人,掩耳盗铃地用手背挡住鼻子,不慎碰到伤口,疼得吸气,有事?
烟火观景席要预约,我来问她想不想看。还有,该吃晚饭了。
还以为多重要,就这点事,他们明明会安排,轮不到他插手,纪远云不耐烦地:我问她。
不用麻烦,我去。戴正黎看他挺不情愿,一脚卡入门中。
在他屋里的人,当然是他照顾,戴正黎这步无异于入侵地盘。内忧还没解决,外患又来,纪远云最受不了的就是挑衅,站定不动。
两人对视少顷,可戴正黎将神情掩饰得极好,看不出内容。
正黎?怎么不进来?薛钰宁的插话制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冲突。
纪远云不料她出现得如此及时,回头,语气不复刚才冰冷:这么快就醒了。
反正离晚上也没几小时,到时候再睡吧。她没说是因为那两人打架打得影响睡眠,索性听见门口动静就爬起来。她假装看不见混乱的地面,就是不知道摔坏的盘子要赔多少押金,见纪远云堵在门口,戴正黎仍旧不得入内,薛钰宁招招手,冲屋外说:你怎么不进来,说话多不方便。
她既如此暗示,纪远云哪好继续挡道,折身放行。
汤泉的房间面积都不算小,比许多星级酒店的套房还大,三人间更是比二人间宽敞一半。戴正黎见薛钰宁裹在被子里,往玻璃窗外找,发现散在地上的浴衣。
不穿衣服着凉。他道。
没事,屋里暖和。等他到身旁坐下,薛钰宁敞开被子,把他一起包进来。
裸身相贴,戴正黎无视纪远云的眼刀,伸臂让她坐到身上,不易察觉地捏把tunrou。他酷爱这个地方,所以也喜欢从后面进入她,这都不是秘密。
一会让客房来清扫一下地面。戴正黎看到满地碎片渣子,低头嘱咐,你光脚走路,小心别踩着。
你刚才不是说看烟火吗?殷存跟我讲过,我正好想去来着。
饿了吗?不等薛钰宁动手,他摸向她平坦的肚子。
中午没吃正餐,就靠和菓子充饥,现在都六点,肚子里空空如也:好像有点?
我刚看餐厅人有点多,晚餐送到房间来吧,正好烟火也预约上。
她夸赞:你考虑得真周到。
哪用得着戴正黎动身,殷存听后拿起电话,打给客房。
牧微明和戴瑜在送餐前回来。他们发现有两人脸上挂彩,露出的表情不尽相同,心理活动却几乎一致,真丢人。纪远云和殷存也意识到那份冲动,被观察着,状若无事地擦一下鼻尖,看向别处。反面教材坐镇,这顿晚饭大家吃得安安分分,风平浪静。
临近八点,浴衣在吹风机的帮助下终于晾干,薛钰宁匆匆换上,挽好头发,在戴正黎的陪同下去看烟火。
那时看台周围已经挤满人,他们到得略晚,穿过拥挤坐席找到自己的位置。真正的烟火大会应该在夏季,现在已是深秋,虽说季节上不大相符,但有别种滋味。这山上种满红枫树,刚刚上来时,薛钰宁捡了两片在手里。
本来他们对这场烟火没报多大希望,规模限制,哪可能像网上那样半空绚烂。
实际远超他们预期。
倒数声后,音乐响起。舒缓的节拍下,一朵朵烟花升入空中,行至位置,忽然炸裂,一下吸引薛钰宁的注意。单簇放完,前奏结束,整排烟花紧随其后升起,颜色比刚才丰富许多,明晃晃地照亮夜空。每道坠落的光都像流星,划过属于它的轨迹后渐渐消失。
音乐即将到达高chao的副歌,烟花也变得更加璀璨,五光十色地在天边铺开,颜色消失后还遗留光斑点点不肯逝去。
随着音乐激昂,那烟花越堆越高,层次愈发丰富,映得看客的脸上满是光彩。
薛钰宁在最耀眼时掏出手机拍下照片,发到朋友圈。
没过几秒钟,手机连响好几声震动。
有人给你发消息。爆竹声下,戴正黎就连说话声量都要提高。
薛钰宁点开看两眼,没有回复便关闭:是啊。
是谁?他问。
上次面试遇到的HR。她依旧抬头观赏夺目的烟火,像是没把这当成件大事,男的。
戴正黎看向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