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临这男人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萧留君在心中想,却并未推开虞临。
她的心情复杂极了。
对于自己失忆的原因,她之前早就有猜测——除了人力的因素以外,她又哪里有恰好只忘记了虞临的道理呢?
她留下的文书给了她答案。
她的母皇在离世前,专门为她选择了虞临作为辅佐她的臣子。看中的是虞临的性子恰好能够与她互补。
而虞临也依她母皇所预想的那样,为她挡下了许多魑魅魍魉。只是,却也难以确保那些小鬼不在她耳边搬弄是非。
初登基时的她没了母皇作为倚靠,内心无措。那时的虞临也不懂得安抚少帝的情绪,只知投身于朝政之中。她为数不多信赖的人就是从小到大教导她的太傅了。
只是没多久,太傅就被虞临铁面无私地处刑了。哪怕是她求情,虞临也不听。
她因此失魂落魄,恍惚间有了种自己沦为虞临的傀儡的错觉。尤其是身边还有不少有心人也这么说,便越发加深了她的这个想法。
她“隐忍”了两年,对虞临的恨意与日俱增,她决心要除掉虞临。而在某一日,一个男人找上了她——广黎王傅岍。
几番试探以后,她确定了傅岍不怀好意,只是傅岍有一点诱惑了她。
——傅岍可以助她除掉虞临。
这对于手上无权势的她来说,不可谓没有诱惑。她答应了傅岍。
因此,便有了她十八岁那年“看上”平民男子,虞临阻止这一件事。
她是算定了虞临恪守礼节,定是无法接受一个平民做皇夫。她都已经打算发难了,哪知虞临忽然来了自荐枕席那一出,彻底将她整蒙了。
她疑心虞临察觉了他们的计划,此番是为自保。可是,只要他们上过床,她将虞临未婚身不洁的事情一曝光,就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仕途彻底玩完。
光是这一个把柄,她就可以牢牢地控制住虞临。
她当真不知道虞临在想些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与虞临深入地谈私事,她这才发现从头到尾竟是自己单方面地将虞临当成了仇敌。虞临一直是在为了她与江山社稷着想的,所以虞临信任她,甘愿将把柄送到她手上。
只是,虞临毕竟是她恨了两年的人。
就算对方动机没什么问题,但他的种种行为,无论是频频早朝上驳她的面子,还是执拗地一意孤行处死了她的太傅,都叫她无法放下心中的芥蒂,对他释怀。
她放弃了杀虞临,接受了对方做为自己的床伴,并且疏远了早就看出其另有谋算的傅岍。
他们就这样拧巴地过了四年。
与虞临相处,她总会想起对他的怨恨,而对方在床上百依百顺的姿态,更叫她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找各种借口,使劲地折腾他。
她想的是,如果这厮如果在自己未亲政时,也是这样——就算是不顺着她,多几句解释,多几句安慰的话,恐怕也不会叫她难受了那两年。
虞临渐渐学会了看她脸色,懂得她的心思,她却憋屈愈甚,脾气日渐暴躁。
她深知这样不行,于国于民,她这个女皇都应该摒弃私人情绪,与虞临这个丞相同力协契,不该有无端的猜忌。
恰在这时,她又疑心她的姨母,也就是禹王萧玟有谋逆的倾向,恐怕三年内会有动作。若是禹王真的那样做了,以她当前的状态,是无法保证能够与虞临好好合作,抵御叛军的。
因此,她选择了找了一位相识的巫蛊师,叫她帮忙,消除了自己那几年与虞临相关的记忆。
只是这巫蛊术有副作用,最初她那几年的记忆是全部失去了的,到后来,她的近侍苏伊悄悄地给她的饮食之中添了药物,她才慢慢地恢复了其他的记忆,并未影响到朝政。
“我相信,现在的虞临应该是不会再惹我憎恶了吧。”
这是萧留君自己留给自己的信件的最后一句。
理清了这系列事情的种种,萧留君的内心五味杂陈,十分复杂。
——曾经,她视为眼中钉的男人现在怀上了她的孩子。
她思考了良久,也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虞临,于是,她选择了正事——处理禹王将谋逆的事情。
工部尚书是确定与禹王接触过许多次,疑似是她的党羽的官员。因而,萧留君接触了工部尚书家的二公子,试图从对方那里套出点话来。
只可惜,不是每个男人都像虞临那样的。
那位二公子就是个无用的绣花枕头,秉承“男子无才便是德”,满嘴都是男德,连一点他母亲那边的有用信息都没有。
大概是受了虞临的影响,与这样无趣的男子待在一块,萧留君打从心里觉得厌恶与无趣。
倒是与二公子的那一番接触,将虞临给钓来了。
她想,自己真是太纵容这男人了,才会叫他胆大包天,干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
一吻罢,虞临呼吸急促,又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