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在两个人的关系里,但凡有一边塌陷,双方都会惹一身锈。
“那安安呢?安安是怎么回事?”
向初几乎脱口而出,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追问的如此急切,但实在太好奇了。
“分手以后我母亲逼我结婚,我不答应,只想一个人过完一辈子,”谢时君闭了闭眼,缓缓道:“后来我去福利院领养了安安,我母亲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坚决不同意,但还是会帮着我带安安,这几年下来,她也慢慢想通了。”
分手这一段,谢时君讲的很简短,省略了很多细节,直接跳过了分手的过程,还有在这期间两个人情绪的起落。
比如曾经开朗的男孩是如何变得Yin郁,冉秋意也曾和向初一样,放下自尊心,卑微地盼望一个转机。
比如他用一封假的婚礼请柬来让男孩对他死心,在看到男孩发来的“祝你幸福”后,是如何用买醉填满整个夏天。
可念念不忘并不能改变结局,他们还是走散了。
许多年过去,再多的意难平也归于平静了,谢时君越来越接近一杯温水,无论是Jing于学术还是经营生活,他始终以最成熟的姿态自矜自持,温水难起波澜,是因为他再也没能遇到一个让他沸腾起来的人。
向初是个意外。
跨年那晚,他摘下向初的眼镜,那颗小痣撞进他心里,让温水泛起了一阵涟漪。
出于本能似的,他不忍心看这个人掉眼泪,即便眼尾勾挑着的chao红透出一种惊艳的易碎感,美的惊心动魄,他还是不忍心。
向初哭着叫他谢老师的样子让他想起当年分手时的冉秋意,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可谢时君一直很清醒,没有玩替身游戏的兴趣。
更何况,向初和冉秋意一点也不像,性格完全相反,甚至连长相也是,泪痣和笑眼,怎么看都像是相斥的两极。
但他没有说谎,就像今晚他在游戏里回答向初的:“在一些地方,他是和你有点相像的。”
确实如此,他们两个只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感情中受过伤的人。
曾经被爱人全心全意给予过多少分好,全化做血淋淋的伤口。
只不过在冉秋意那里,他是那个刽子手。
换一种说法,他在冉秋意生命里的最终意义,就是向初的许怀星,虽然中间的过程不尽相同,但结果都是一样,伤人伤到了底。
感受到攥着自己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谢时君笑着抽回手,帮向初盖好被子。
“好了,睡前故事讲完了,睡吧。”
谢时君关上灯,背对向初侧躺着,两床被子分的清清楚楚,摆明了体温不必共享。
漆黑和寂静让时间变得不可感,大约只过了五分钟,又或许早已超过了半小时,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个人起伏交替的呼吸声,可他们都知道对方没睡。
是向初先越的界。
在和谢时君的这段关系里,他似乎是从一开始就被分配了这样的角色。
他隔着被子,从身后抱住谢时君的腰,亲昵地蹭了蹭,“谢老师,你现在还会想他吗?我是说偶尔。”
谢时君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哑:“你如果不提,我真的很少会想起了,过去太久了。”
“你不要笑话我,其实我每天都会想许怀星,想,他怎么就不爱我了,想,他过的好不好,也想,他会不会后悔背叛我。”
他一点一点靠近,不记得是说到那句话时,彻底挪进了谢时君的被窝里,暖烘烘的,竟惹得他想哭。
谢时君没有对他的坦白发表看法,只是默默把被子分给了他一些。
于是向初越发得寸进尺,大胆地贴上谢时君宽厚的背,把脸埋在他的睡衣后领,深深嗅着上面清淡的薄荷香。
心理建设做了很久,他才鼓起勇气,从被子下面去摸索谢时君的手。
那只手很热,手掌很宽,覆着一层薄茧。
是常年执粉笔的手,是为女儿扎头发的手,也是擅长料理的手,不过现在,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给他慰藉的手。
“谢老师,我们一起吧,既然顺路,那就一起走一段。”
说出这句话要消耗几公升勇气,向初没有计算,好在谢时君没有让他等太久,他反握住向初微凉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松开、转过身,在黑暗中和他对视,习惯性地用指腹抚上那颗小痣,以此判断他有没有在流泪。
和他猜的一样,泪痣还是被泪打shi了。
谢时君扣住向初的后腰,把他的身体带向自己,直到他的下巴抵在向初头顶上。
“嗯,一起走吧。”
?
“一起走”并不代表“在一起”,他们都清楚。
只不过用这样的方式捅破那层纸以后,意味着手持正当理由,能够靠对方再近一些。
高校开始陆陆续续放寒假,C大空了一半,每天都能看到不少拉着行李箱的学生,他们或许去往北京西站、北京南站、客运中心、首都机场,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