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浸透了。
季朗默了默,忽然大步走出了这间冷清的宿舍。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秦卿才解开紧锁的眉头,心里也莫名松下一口气。
不过在几分钟后,这口气又飞速吊了起来,季朗竟然去而复返了。
“不然下学期,我替你上公共课?““正好你最烦毛概思修这一类的课了。”
一颗鲜艳饱满的红苹果绕过胳膊,从后边辗转到他眼皮底下。
季朗忐忑地等着那人发话,又讨好地把苹果往前递了递。
“我不吃带皮的。”
凝固的空气在一瞬间流动起来。
秦卿咬着唇挣扎许久,终是不争气地漏出一句话。
他没有直白地答应或者拒绝,但季朗知道这句话几乎等于妥协。
“矫情。
“季朗心口不一地嫌弃道,转头就欢欢喜喜地去他桌上找水果刀。
秦卿用余光悄悄去瞄,那人正蹲在垃圾桶旁边,拧着眉头琢磨该怎么下手。
锦衣玉食的大少爷第一次削水果皮,折腾了半天才捧出一只坑坑洼洼的苹果给他。
除去氧化泛黄不说,苹果上还残留着点点红色果皮,实在算不得美观。
但令季朗意外的是,秦卿干干净净地吃完了整只苹果,始终没有说过一句嘲笑他的话。
“还行。”
秦卿捏着shi纸巾擦过每根手指,垂下的眼帘藏妥了晦涩的情愫。
“当然记得。”
季朗握拳干咳一声,罕见地有些心虚。
秦卿瞧着他这局促的模样,忽然轻轻地笑了出来。
“没什么事,就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你。”
“其实挺可爱的。”
被夸奖的男人挑起眉梢,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你说谁可爱?“那只不安分的手捻住耳垂揉弄起来,“嗯?”秦卿最吃不消他来这套,招架不住地连连讨饶,不到半刻耳廓就红得像熟透了的蜜桃皮,连脖子根都浮起一层暧昧的粉。
季朗被这抹荡人心弦的春色勾得情动,忍不住倾身捧起秦卿的脸,轻柔地舔开他的唇缝,用自己的舌去勾缠他的,吻出又shi又黏的水声来。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但顾忌到肚子里的孩子,只好在擦枪走火前都及时刹住车。
“如果我们大学时在一起就好了。”
秦卿喘匀了气,手臂勾着季朗的脖子,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我想和你一起上课,一起看电影,一起通宵抱佛脚。”
“夏天的傍晚,我们可以牵手去Cao场散步,你提着小卖铺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我爱吃的巧克力,还有你常喝的冰镇盐汽水。”
“到了秋天,我想和你坐在银杏大道的长椅上,一起剥后街小店买的糖栗子,就这么闲散地虚度一个下午。”
“.......”秦卿专注地重构那些错失的年华,季朗便温柔地抚摸那双支棱的肩胛骨,在颤抖的蝶翼上绘出一幅绚丽缤纷的盛夏光景。
“卿卿”男人轻声打断了他,“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人生就像一部起伏跌宕的小说,删改了任何章节,主人公都无法按照安排走到相同的结局。
既是命中注定,便无需患得患失,岁月山河自有造化。
那些欠你的温情与缠绵,我会用往后余生尽数奉还。
世间光火明灭无常,我予你的爱意永远与皎月长存。
朝阳跃出云雾,他们的孩子选了个清晨降生。
产房外的男人攥着双拳连连打转,几次扒着门上的两块玻璃,拼命又徒劳地往里头看。
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季朗的心瞬间像被人丢到油锅里煎了又煎。
“医生,我太太情况怎么样?”紧闭的大门甫一开启,季朗赶忙冲到最先出来的医生跟前,急切的目光都快把口罩盯出一个窟窿。
“大小平安。”
医生摘下口罩,笑眯眯地对他恭喜道,“是个健康的小姑娘。”
心头的巨石倏然坠地,季朗脱力地后撤一步,眉梢眼角都舒展开来。
单人病房里,秦卿刚从麻醉的余效中清醒过来,睁眼就看见季朗坐在床沿,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卿卿,辛苦了。”
季朗把孩子抱到秦卿身边,拉起他的手疼惜地啄吻着指节。
“我们有女儿了,长得特别像你。”
闻言,秦卿垂眸仔细端详一番,最后颇为无奈地笑了一下。
他实在无法从那张皱巴巴又红彤彤的小脸上,找到自己或者季朗的影子。
“哪像了?宝宝连眼睛都没睁开。”
他虚弱地调侃道,音调却是愉悦而欢喜的。
“哪里都像你,长大一定是个可爱的孩子。
“季朗用指腹轻触婴儿的脸,又小心翼翼地拨了拨她软绵的小手,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