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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确定是本人订的?”“今年六月份?好,我知道了。”
简短的问答结束,季朗切断通话,摘掉了一边的无线耳机。
秦卿的猜想没有错,这捧来路不明的花束确实是自己失忆前预约好的。
根据助理们的工作记录显示,今年六月末的时候,他们公司和一家鲜花公司签了长期供应合同,自己那时顺便交代了一个助理替他预订一束风信子。
花的品种、包装设计,以及配送时间全都对上了。
季朗放松了握紧方向盘的手,心里一下子舒坦不少。
仄歪的雨刷摆动一下,扫掉了积在挡风玻璃底部的一层薄雪。
圣诞节加上晚高峰,高架桥上的车辆无一不在gui速地往前挪动着。
季朗的脚基本没有离开过刹车,轻快敲击的指尖也粘连在方向盘上。
“饿了吗?”他调低了车载电台的音量,循环播放的节日歌总算不那么扰耳。
被关心的人没有理会他,季朗转头看去,秦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卡片看,鼻尖和眼眶都红红的,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麋鹿。
他瞟了眼卡片上的内容,跟着纳闷地皱起了眉头。
一句话而已,还能看出朵花来不成?虽然他刚刚无意间冲了自己的龙王庙,尴尬是尴尬了点,但这结果总比半路杀出个秦卿的仰慕者强。
“秦卿?”季朗又唤了一声,可秦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脑袋都没抬一下。
季朗不悦地拉下了嘴角。
“没收。”
他出其不意地从秦卿手里抽出卡片,直接丢进了手边的储物盒里。
被打断心绪的人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抢,却猝不及防地被握住了手腕。
“还给我...”秦卿哀哀地望着他,语气里充满了乞求,就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看着对方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季朗心里又立马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等你表现好了再还你。”
送花的人都在身边了还看什么破卡片,季朗郁闷地想。
秦卿听完后也不说话,怏怏不乐地拨弄着围巾穗子,另一只手被季朗不依不饶地牵着。
“饿了吗?”等绿灯的空档里,季朗又重复问了一遍,还把手伸到秦卿滚圆的小腹上摸了一圈。
秦卿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尾音却故意拖得长长的。
秦卿在耍小性子,季朗暗自发笑,只好转而和他肚子里的小宝宝说起了话。
一路上停停走走许久,两个人快到七点钟才驶进小区地下车库。
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季朗突然说忘记拿公文包,便让秦卿自己先回了公寓。
秦卿不疑有他,到家后就把阿姨提前备好的菜肴端上桌,再返回厨房盛饭盛汤。
期间季朗也回来了,听动静似乎是先去沙发那边放了东西。
等秦卿最后一次走出来,季朗已经坐在了往常的座位上,手边还摆着一个包装Jing美的黑色方形礼盒。
秦卿顿时怔住,他愣愣地坐了下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熟悉的礼物盒,这回的大小装得下一件衬衫。
“你又给我买衣服了?”他把目光移到季朗脸上,整个脑袋还是懵的。
“打开看看。”
季朗把礼盒推到他面前,又扬了一下下巴示意。
秦卿神色恍惚地看着盒子上的logo,心头笼罩着一种时空错乱的微妙感。
去年这个时候,季朗用同样的方式送出了他身上这件羊绒大衣,连坐的位置都没变过,只不过那会他们刚从一家有名的法式餐厅回来。
秦卿扫了眼桌面,几盘子家常菜围成一个圈,正中间摆着一大锅猪肚莲子汤,还热腾腾地冒着气。
他无端觉得自己正在出演一场荒诞喜剧,一半靠剧本一半靠演员即兴。
秦卿默不作声地拆开礼盒,银色的缎带柔软地从指缝间坠落。
盖子掀开后,他看见盒子里躺着一条面料高级的驼色格子围巾。
“圣诞快乐,秦卿。”
季朗衷心地说出这句最平凡的祝福,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
这个礼物出乎了秦卿的意料,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新围巾,手感又软又滑,款式看起来跟他身上的大衣很搭。
“怎么想到送这个?”秦卿轻声问道,讲话时唇角翘起了小小的弧度。
“你更适合这个颜色,以后就围着它吧。”
季朗知道自己送对了,七上八下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其实酒红色和秦卿很相衬,但它总让季朗想起秦卿孑然而立的那个冬天,像只孤独迁徙的候鸟一样。
它刺得季朗眼睛疼,连带着心口也疼了。
秦卿重新盖上盖子,把礼盒放到了旁边一张空椅上。
“等我一下。”
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