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今日倒甚是悠闲呐。
宫学里的一众太傅卑躬屈膝簇拥着摄政王自前殿而来,今日太阳怕是打西边出来了,素来不过问宫学的摄政王和国相,竟然在同一日出现在这里了。
裴祯缓缓收回了放在乔宓头顶的手掌,看着矮了他一个头的少女,似乎正不悦的瞪着景琮,明眸中泛起的亲昵娇蛮,让他心头一窒。
今日休沐,下官走访友人,谈不上悠闲,倒是难得看见摄政王此时不坐在御龙殿中。
敢如此顶撞景琮还活在世间的人,除了乔宓,恐怕就只有裴祯了,莫看他平日待人亲和,温雅如玉,偏在对上景琮时,总会不畏强权唇枪舌剑一番。
步下宫廊,景琮望了望那颗幻化而出的茂密花树,深邃的棕色寒眸冷沉无波,看着周身沾满花瓣的乔宓,他招了招手。
过来。
乔宓撇了撇嘴,就小跑了过去,站定在景琮峻拔的身形前,习惯性的攥着了他紫金龙袍的长长袖摆,举着手中的一串藤花娇糯道:王爷你快看,方才我变了一颗树苗出来,裴相帮我点了一下,就变成花树了!
奈何景琮身上的威严太重,空气中流动的馥郁馨香都凝固了几分,长指微动,捻了乔宓发间的粉紫花瓣,揉了揉她微抖的可爱猫耳。
裴相这套哄骗女子的小把戏,玩的是愈发Jing致了。
偌大的修炼场过于空旷,景琮略带寒意的话语格外清晰的回荡着,裴祯闻言淡然一笑,目光却一直落在乔宓拽着景琮袖间的素指。
王爷误会了,下官不过是指点术法罢了。
乔宓可不傻,景琮这个冰山老变态控制欲强的很,十有八九是见了方才裴祯摸她的头,吃飞醋了,忙握住他的手晃了晃,仰着笑靥如花的小脸,讨好到。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会使用术法了,你不高兴么?
景琮冷眸一转,捏了捏乔宓姝丽的面颊,慵懒道:小宓儿会术法了,本王自然高兴,不若本王再教你一招更厉害的?
沉稳的低醇嗓音中暗自流转的宠溺之意,让在场之人无不惊愕。
裴祯的落寞,景旸的不甘,太傅们的诚惶诚恐,在这一刻淋漓至极。
好呀!乔宓当真以为景琮要教她,不由欣喜,眸光烨烨的看着他,甚是好奇。
可是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只见景琮微眯着寒眸,大手一挥,在乔宓惊呼的瞬间,那颗巨大的藤花树用rou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枯萎了起来,不多时的功夫,一树繁华便成了老树枯枝,丑陋萧条。
连空气中原本浸鼻的花香,都变成了淡淡的腐烂味
你你!
这招确实厉害,气的乔宓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若非手中还拿着花串,她都快以为那颗巨大的花树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
凉风吹过,枯烂的树枝不受力砸落在地间,如同她此时的内心一般,破碎了一地。
和景琮一连冷战了三天,期间乔宓都是变成了本体窝在玄天殿的锦榻上,但凡景琮过来时,就用毛绒绒的屁股对着他,置之不理。
连他求欢,都被她无情的拒绝了。
还在生气?不过一颗花树罢了,值当你闷这么些天?
摸了摸猫儿撅起的胖硕雪团屁股,却被猫尾拍打了手背,景琮也不气,反而觉得有趣极了,养了乔宓三年,还是头一次知道她的气性这般大,怎么哄都无济于事,难得让他心生无奈。
这世间能如此拿捏他的人,怕是只有这猫儿了。
快些起来,瞧瞧本王让御膳局的人给你准备了什么。
络绎而入的宫娥,悄然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锦榻的小案几上,赤金的盖子甫一打开,四溢的鱼香瞬间蔓延在宫殿之中。
有清蒸的、红烧的、烤的、炸的你不是最喜欢吃鱼么,快起来吃吧。即使烹饪的美味,其中难掩的鱼腥味,还是让景琮皱眉,可是为了换取乔宓的欢心,他只得忍下。
猫的鼻子异常灵敏,环绕在鼻间的鱼rou香味,让乔宓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本能的跳了起来想往桌上扑,可是在看见景琮那张天颜上,运筹帷幄的笑时,想起那颗惨死的花树,她又百般忍耐缩了回去。
哼!太Yin险了,企图用她最喜欢的食物来钓她上钩,软了这一次,往后岂不是得任由他蹂躏?
喵!
乔宓觉得,还是要坚持自己的骨气。
难得景琮今日推了政务回来哄猫儿,便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揉了揉乔宓闷闷的小脑袋,就笑道:当真是有骨气,只可惜了这桌鱼rou,本王以为你喜欢,还特意吩咐了御膳局往后常备,既然你不喜欢吃,往后也没必要再做了。
他这猫儿除了贪男色,便是贪吃了,景琮惯会掌控人心,对付乔宓也不过是吹灰之力。
这味道还挺香,不愧是猿族进贡的天山鳕鱼,啧啧
喵呜!
天山鳕鱼!去岁由猿族进贡来时,被景琮下令养在了御园中,每每乔宓都会去瞄上一眼,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