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糜揉揉他的头说:“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我永远不会压抑你。请你相信我。”
那里坐着一位仙人,他马上要作古了,身体都在消散,那仙人盘坐在一块石头上,温和的说:“你来了.....”
虚糜说:“是的。
虚糜搂着他,手从头顶摸着他的秀发,他一边爱抚着玉书浚,一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故事里有一个姓赵的男人,对外软弱对内强势,与有妇之夫暧昧,活生生把自己的老婆气死。
玉书浚说:“我对他而言,不不不,是这些‘偶人’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
玉书浚坐起身,他离开虚糜身边,坐到吊床的另一边,手里抓着肠子,悠悠的说:“好不甘心啊,临死之前就那么想过,这一生都是为了玉沭凉,他把我所有都毁了,毁得我只能在他身边存活,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一边不放手,一边有那么厌恶我,这问题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若说喜爱我,那为什么要天天打骂我,若说厌恶我,那为什么不将我从他身边赶走,放我自由?”
虚糜说:“你想知道?”
虚糜说:“不要妄自菲薄。他对你是移情,你对他是讨债,这都与情无关。”
虚糜说:“是他移情的目标。不过是个被借尉的道具罢了。”
一旦他们无法如愿补偿,那便会变成他们的心结,或者生出心魔。”
玉书浚轻轻握拳忍俊不禁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虚糜说:“有,不但有,还有很多,比如那个赵家男人,比如.....玉沭凉......他们都觉得无论做什么事,都有补偿的机会,无论对别人造成多么大的创伤,都有机会补偿。自以为有一条后路,才会无所顾忌的伤害。
赵氏妇人喜爱游山玩水,可是那赵家男人一次都没有带她出去游玩过,在妇人去世后,他独自一个人,把妻子所喜欢的,向往的,都做了一遍,回来后,他就在妻子墓碑前,说,你喜欢的山我去过了,你喜欢的湖,我看过了,我把从前你希望我们俩去的地方,我都去了一遍。
呵呵呵.....这人脑子有问题,他自顾自的觉得自己很深情,以为从前辜负妻子,没有带妻子去的遗憾,自己一个人履行完,就不算亏欠,殊不知,妇人的魂魄被气得七窍生烟。
你现在见到他,会有期盼会有羁绊,这很正常,你对他的感情,不就是欠债没还么?”
玉书浚的眼睛忽然睁大,虚糜来回抚摸他的脸颊说:“他曾经欺你辱你,放任别人践踏你,你心生怨怼,当得知他愿意对你补偿,你怎么会不动心,你见那补偿让他给了别人,自然心有不甘,你觉得,那份愧疚应该属于你的,见自己的东西被分给了别人自然会不甘,所以,你才会出口叫住他。”
他为什么期盼玉沭凉来选择他.....
玉书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又同时送了口气,他说:“原来是这样,这两三个月,我每次见他,心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我难受,我每次看他离去的背影,心理竟然会生出不舍,可是每次这样,我都会厌恶我自己,当初他那么对我,我竟然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情愫......有时候我都在想,我真如文柏所说,天生的贱吗?”
玉书浚向虚糜靠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说:“只是这样吗?”
玉书浚点点头,虚糜拉住他的手,肉山开始盘旋移动,当他们走出山洞口时,玉书浚看见是上古时期的景色,虚糜带着他像一处幽蓝海域走去。
膛上,他摇头,他不要,不要再过那种日子,可是刚才,他为什么会忍不住叫住玉沭凉,为什么会觉得心中不甘,想要让他带走自己。
虚糜在他发呆时,冷冷的说:“这孩子可以长大,可以活很久,你走吧!”说完封闭了洞口。
他娶了妻妹做填房后,对其嘘寒问暖爱护有加,他觉得把从前亏欠妻子的,全部送给妻妹,就算弥补遗憾。
他抱着玉书浚坐在肠肉组建的吊床上,那几根肠子摇摇晃晃,虚糜让玉书浚趴在自己身上,他捧着玉书浚的小脸说:“你看看你现在的面孔,不甘,悲伤,痛苦......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是因为玉沭凉吗?”
玉书浚说:“他不像我记忆中的表哥....可是我对他......我说不出来.....我想,我对他是有期盼的吧。”说完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虚糜。
虚糜继续说:“你对玉沭凉的羁绊,不过是你过去的不甘,那不是你对他的感情,人会有很多感情,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而误会成是别的什么东西,你并不喜欢玉沭凉,如果给你一次可以选择的机会,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玉沭凉,如果没有机会,你会以死亡的方式,选择离开他。
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把欠妻子的情,给了别人,还觉得心安理得,这就像甲欠乙一笔钱,不但拖欠不还,甲还送给了丙,甲却觉得自己已经还钱,他不亏欠任何人.....这是什么道理?他不知道,欠债还错了人,等于没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