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觉得这不是简单骂一骂就可以解决的了。他举起自己的拐杖就想往俞酌屁股上招呼,势必要让他尝尝这祖传的拐杖焖猪rou。
贺临皱了皱眉,抬手想要阻止——
“且慢。”俞酌先开的口。
俞弘德听到这句话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没想到俞酌只是按下了贺临的手。
然后他看见俞酌对着贺临眨了眨眼睛,还做了个口型,俞弘德没看出来他说的是什么,贺临却明白了他在说“万全之策”这四个字。
贺临手是收回来了,但他总感觉俞酌的“万全之策”可能不太靠谱。
这小子转性了?
俞弘德拿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手举在空中不知道是继续往下打还是收回来。
“您还是别打我比较好。”
俞酌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地说,“我怀孕了。”
“……你还能怀孕?”
俞弘德被俞酌这四个字震得头晕眼花,差点没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生怕俞弘德听不懂“怀孕”是什么意思似的,俞酌还补充道:“头三个月都比较脆弱,容易流产。”
贺临:“……”
果不其然,不怎么靠谱。
“这招叫先发制人。”俞酌偏过头跟贺临小声说。
先发制人,先用一个刺激的概念把对方震慑住,让对方忘记本来的意图,顺势构建和谐美妙的交涉环境。
然而被震慑住的不止俞弘德一人,还有身在客厅的贺川宇。
贺川宇早上从俞弘德这里顺走了一幅字画,听闻下午俞酌要过来,就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再也没挪开过,俞弘德赶也赶不走。
事实上俞酌并没有想到贺川宇也来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乱来。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贺川宇手一抖,手中的白瓷茶杯在空中翻滚一圈,直直地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说什么?”贺川宇恍惚地问。
“开个玩笑,”俞酌尽量不让自己的尴尬看起来太明显,他镇定下来,“我怎么可能怀孕?”
贺川宇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俞酌的万全之策,原本定好的计谋也没有办法施展了。
贺临看见贺川宇在这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来?”贺川宇好容易回过神来,看着贺临说,“那你又过来干什么?”
贺川宇突然想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问贺临:“你居然先跟着俞酌来找俞弘德而不是带着他来看我?”
“你没说你也在。”贺临说。
言下之意是,如果今天贺川宇不在,那他就不会知道贺临也来了。
室内四个人达成了诡异的制衡局面,会见过程居然因此而非常和谐。
“小贺,你拿来的那个是什么?”
进门的时候贺临就把鹦鹉放在了桌子上,俞弘德早就注意到了,只是现在才有机会问。
“鹦鹉。”贺临走过去把它拿过来,放到俞弘德面前。
身边一个是俞酌这样叛逆的孙子,一个是趁火打劫的损友,只有贺临还算顺眼,俞弘德现在看鹦鹉都觉得它比人可爱得多。
俞酌看着贺川宇感到有些愧疚,按理来说他应该给贺川宇也备一份礼,但他不知道今天贺川宇也在,故而没有准备。他只能跟贺川宇说,下次再正式登门拜访。
贺川宇倒是笑得很开心,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没关系,没关系,我有这个。”
他扬了扬手上的字画。
俞弘德一看就牙痒,熟悉的心痛感涌上来。
偏偏俞酌还在旁边雪上加霜:“稀奇,老爷子今天这么大方?”
俞弘德偏头看了看自己的拐杖。
质量挺好的一个拐杖,用力点打人应该打不断吧。
贺川宇附和道:“是啊,我也觉得,今天很大方。”
“小贺啊,”俞弘德和蔼地问贺临,“这鸟能说话对吗?”
“可以,教三个月就会了。”
俞弘德点点头,从今天开始他就要教这只鸟一句话:贺川宇,给我滚。
现在贺临在场他不太方便,等这些人全走了,他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他的小鹦鹉说话。
贺川宇假装没看到俞弘德的表情,开始转移话题:“说来听听,你们谁先追的谁啊?”
“我先。”贺临回答得很快,根本没有给俞酌回答问题的时间。
俞酌发现了,对于这类问题,无论是面对粉丝还是面对长辈,贺临总是回答得很快很急切,似乎总是想告诉所有人,一切是从他这里开始的,并非俞酌一个人作用因素。
前几次俞酌因为恋情被人诽谤攻击时,贺临要么是跟俞酌强调“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要么就是跟别人说“是我先喜欢他的”,
“是,”俞酌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握住贺临的手,“这一次是他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