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路彼彼,突然厚颜无耻的说:“不回家,我就到楼下的车里过就行。”
路彼彼:“......”
委屈战术啊!
呵,她心疼一个算她输。
“那怎么行?”路行则大概联想了其他东西,突然心疼道:“你可以去其他朋友家啊。”
苟一言眼睛不眨一下的说谎:“我没有朋友。”他盯着路彼彼,“没事的叔,我在车里也过习惯了。”
路行则还想说什么,却被不耐烦的路彼彼打断了。
“他爱在哪里过就在哪里过,你问那么多干嘛?”
路行则连忙闭嘴了。
苟一言将委屈战术施行到底。
他一边朝门边挪一边说:“我待会儿会把车开远一点的,就开到对江边上,那里会放烟花,人比较多,就不会显得那么寂寥了。”
说着就迈上了玄关。
正要开门,身后的路彼彼终是忍无可忍,无奈道:“行了行了,我输行了吧,你给我回来。”
生怕她下一秒就把话收回去,苟一言连忙转身,几步坐到了餐桌旁,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路行则:“......”
路彼彼哼了一声,拿着剧本回屋看去了。
苟一言陪着路行则去置办年货,回来后又跟他学下厨。
路彼彼只负责吃年夜饭就行了。
吃完年夜饭,苟一言又大着胆子向她提出邀请。
“要不要去对江那边看看?那边每年都集中放电子烟花。”
他眼里的期盼太露骨了,路彼彼愣了一下,无奈道:“去吧!”
答应了就转身对路行则说:“爸,收拾好一起去吧。”
路行则看了看她身后的苟一言,识趣的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开心一点哈。”
路彼彼无奈透了,只能深深叹气。
以防万一,两人在出门时都戴上了口罩。
对江横亘在城市中间,将城市分成东西两城。江上架了十三座桥,用于两边城市的交流。
每年过节,对江上都会集中放电子烟花。
路彼彼对此并不新鲜。
她所出生的城市每年都会把烟花放上新闻联播,对江这种考虑着环境放得抠抠搜搜的烟花,相比起来实在太弱了。
搞不明白苟一言这样的大总裁怎么会想着来看烟花。
浪漫吗?
看人chao涌动,挤都挤死了,浪漫个鬼。
如今看春晚的人越爱越少了,尤其在即将跨年的时刻。
十一点四十分,烟花表演开始。
绽放在江上的艳火将仰望着的人脸照得忽明忽暗。
苟一言正痴痴地望着他惦记了十年的人。
她离世那年的新年,他没陪在她身边。
那时即将跨年,她打电话给他。他从电话里只能听到烟花绽放的砰砰声响和沸腾的人声——人们正在倒计时。
以及路彼彼哽咽的声音。
时钟上三针合一之时,他听到路彼彼哽咽着说:“苟一言,新年快乐。”
他终是不忍,提着衣服就从宋漓漫的家里出来了。
他开车上了过江桥,等赶到的时候,人chao散去,烟花落幕。
路彼彼一个人蹲在游船码头上,默默地凝望着江面。
弱小的人身上笼罩着一股悲凉的气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苟一言责备她:“你们兴城的烟花还没看够啊?”
路彼彼的Jing神气已经不对劲了,说话的语气像撒娇,又像是绝望地告别。
她说:“可是兴城没有你啊。”
回忆起上一世的那个人,他禁不住泪盈眼眶。
路彼彼依然仰着头看烟花,这时候突然开口:“不是来看烟花吗?你看我干嘛?”
苟一言擦了擦泪,说:“你好看!”
路彼彼:“......”
口罩都蒙得只剩一双眼睛了,有什么好看的?
烟花继续噼里啪啦的绽放,底下的人都仰着头认真观赏。
苟一言的喉结在烟花的映照下来回滚动,纠结了很久才坦言:“彼彼,我重生以来,有三个愿望。”
路彼彼回头看他,很给面子的问了一句:“那三个?”
苟一言的眸光闪烁,似乎想把眼前的人刻进眼里。
“第一,圣诞节那天陪着你。”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实现这个愿望,不过看到路行则还好好的活着,愿望便是完美实现了。
“第二,陪你在大年三十这天到对江看烟花。”
如今也算实现了。
“第三......”他朝着路彼彼靠近了些,“应该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第三,她挽留他的那天,不接她的伞,也绝对不走。
如今的路彼彼已经不会挽留他了,不知是喜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