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她。”
“……这个不行的。”
“放心,我不会跑,你和我一起去,或者找人跟着我就行了。”
“……”“这很难吗?”“……哥哥,在她喜欢你的情况下,我还去帮助她,这已经让我很难受了。
我知道我很坏,每一个想抢走你的人,我都恨不得亲手杀死他们。
可是你说过,不可以杀人,所以我才没有去的。
但我不能再让你去见她了。”
江未不知他也从哪里莫名其妙琢磨出一个称得上陌生的周予喜欢他的,不过也不感觉奇怪了,但凡是个人,在他身边,李无恙都能自顾自解释成对他有企图。
“不去她那里,我也想出去走走。”
“……那,我们去参加严筝的婚礼。”
李无恙犹豫了下,取来一张请柬,“他寄到医院了,你的同事让我转交给你。”
江未心里诧异了一下,但面上不显。
李无恙有些忐忑地摸了下鼻子,“其实我也很想,去看看婚礼是什么样子的,想学习一下。”
这场婚礼算不上庄重,清一色的年轻人一块闹腾,礼堂几乎成了个巨型KTV、游戏现场。
江未和李无恙在最角落没有参与其中,李无恙很明显对这种形式的婚礼不太满意。
严筝和盛久双方父母都未到场。
江未视线又搜寻了一番,的确未见到严老师。
不过以当年他暗中通过江未关心儿子的举动,没准儿这场婚礼也是在偷偷关注的。
江未说想出来走走是真的,李无恙不会给他机会逃离,再说,真要走,又走到哪里去呢,他的家人、事业都在这里。
要真的找谁帮忙了,没准儿也是给人添麻烦。
他这一晃神之际,再回神,那边人群里的两个主人公却已经不见了。
他正遗憾时,忽然肩膀被人怕了一下,“嘿!哥!”他被吓了一下,转身就见到了严筝那涂上了乱七八糟颜料的脸,和他身后倚着墙,脸色称不上好的盛久——这位似乎从来就没对他有过好脸色。
严筝又嬉笑着和李无恙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以前似乎还有过不少交集,但严筝并没有与李无恙多攀谈的意思,转身坐在了江未旁边的位置上。
“新婚快乐。”
江未由衷祝福。
“谢谢哥啊!我爸他没来,有你代表我家长也还不赖!”江未已经许久没有和外人交谈了,一时有些兴奋,也有点词穷。
老师他总归是没来的,他不知询问导师的情况是否合适,却不想严筝主动提起,还那以前的玩笑戏谑。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能不顾我爸的反对,执意要和阿久在一起?”江未懵了一下,老师是没有来,但这两年随着老师心态上的改变,二人关系其实有了很大的改善,老师早就不反对了。
他不清楚严筝说的“在一起”是指举办婚礼这件事,还是它原本的意思。
如果是后者。
那他这么说可就太奇怪了。
紧接着严筝又自问自答道:“因为我就是我啊。
我有我自己的选择呢。
他的想法与我无关。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胡适的‘父母无恩论’这个说法,父母把没有经过孩子的同意把孩子带到了世上,那么之后的教养是避免孩子长歪所要负的责任罢了,哪好再以恩情之名阻碍他自己而选择呢。
“当然,可能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还是很庆幸能来到这个世界,很感谢能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不认同这个观点。
对于养育我们的父亲母亲,我们也爱他们,关心孝顺,我们也觉得是正确的。
但有一点同样不可否认,无论是谁,都没必要为了谁牺牲自己,不是吗?“我不会有孩子,但如果我有,我会尽心地去抚养他教导他,不让他长歪,但当他成年了,我也会告诉他,选他自己所想,爱他自己所爱,我不会成为他的阻碍和负担。
“如果我逼迫了他,阻碍了他,那么是我不对,我没有给他自由。
“如果我执着于摆布他,让他只按我的意愿生活,那么我也不是自由的。
“如果他因为觉得我对他有恩,所以束手束脚,心里负担重重,那么他也就没有给自己自由。”
他说到此处时,李无恙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江未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却不露声色。
严筝又嘻嘻笑了下,“一份真正的自由,不是把攻击力只对准自己,也不把攻击力朝向别人。
我爸他觉得他的反对是爱我,但我可以选择不接受,我也可以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
“他养我,我感谢他,他阻碍我,那我也可以恨他。
但我想,哪怕他最初不能接受,但如果因为我不能和阿久在一起,失去了这样一份自由而痛不欲生的话,他一定会更难过的。
“所以,我和阿久,就这样结婚啦!喏,喜糖,给你们俩,也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