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暖又涨,可却在某一个瞬间似乎漏跳了一分,有什么似乎在那一刻溜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太合时宜的思绪。
他想,如果刚刚没有那样忐忑 ,如果及时握住阿未的手,为他戴上,或许会更圆满一些吧……他很少有这样对过去进行假设的无用思绪,而这也很快被就江未打断——“昨晚那么着急把你喊回去,应该是很要紧的事吧,哪怕处理好了,你还是在公司的比较好,不然他们两个压力就大了。”
“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他。”
想起李无恙疯狂的言语和他对郑北阳的态度,江未后背一凉,连忙道:“我一个人可以。
你回去吧,帮我捎一下行李……我,会尽快回去的。”
郑北阳离开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江未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向病房,拉开了门,李无恙赫然出现在视线中。
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什么表情也没有。
“怎么起来了,头不晕了吗?快到床上,我让护士——”手腕被猛地握住了,江未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无恙死死地抓住他的手,眼睛更红上一分,扣在他手腕的手指骨节似乎要从皮rou之下挣扎出,被他擅自拔掉针头的地方流出的血ye,染红了小片手背,即将凝固,看着如他神色一样骇人。
“我知道,戒指的意思。”
“电影说的,陆说,沈也说,好多人,说了。”
“是要,一辈子,在一起,对吗?”“一辈子。”
江未慢慢蜷缩起手指。
李无恙忽地疯了似的去掰他的手指,江未连忙甩开他。
李无恙向后踉跄了几步,扶住柜子,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如避蛇蝎一般远远望着江未的手,似乎那是什么吃人的东西,一张嘴便能将他的心脏咬碎吞下。
“可以不戴,这个吗?”他沙哑着嗓子。
——“可以戴的。
你一定不太敢相信男生和男生也能谈恋爱吧,但是——”“不戴这个,好不好?”病房里燥热。
烦闷。
让人昏昏然,也许会说出什么昏头昏脑的话来也不一定。
江未迫切地希望有一股比这冬天还要寒冷的冷水,从窗口涌进来。
“我和郑北阳就是这样的关系,他给我戒指,我戴着,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怎么办呢?”——“……等你以后和其他人在一起,你也可以戴上的。”
“我也要,和哥哥,在一起。”
——“快回去躺下好么,你受了伤——有些事等你伤好了,清醒了——”“我也,喜欢哥哥。”
……那是柴火里的星子。
他慌张地、拼命地往上面加着冷水。
它还是“轰”的,被点燃了。
江未内心地动山摇,可身体却僵硬无法动弹,目光也不能偏移半分,就那样无可避免地对上了少年的双眼。
或许因为爱着的事物少之又少,注意力并没有分散给太多的人和事,他的眼睛总是明亮,有着一种鲜有人拥有的认真和专注,旁人感觉到的漠然或是Yin沉分明只是少之又少的时刻,那双眼睛时常让江未觉得李无恙的内心自成一个世界。
而此刻少年的眼里似乎有乌云翻涌,那瞳孔是化不开的墨;又似乎饱含痛苦,藏在泛红的眼尾和红血丝。
而在一团团的复杂情绪和痛苦中,只有一个人。
好像……好多年以来,都只有这么一个人。
那一刻,江未内心的地动山摇忽地平静了。
有些东西预感到的时候,你拼命阻止它的发生,可当它真的发生之后,等你冷静下来后,却发现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难以接受——尤其是当你想到,也许一切的真相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阳光从窗外涌入。
“无恙知道喜欢是什么吗?”——“我知道。”
“你看过许多书,看过许多电影,还听别人说起,觉得懂喜欢,懂爱情。
知识、技巧、道理可以从外界学习到,可喜欢是不可以学习来的。”
——“我知道。”
“小时候你受了很多苦,我是最先来到你身边的人,可能也是陪着你最久的人……可以说,我真的就是你的哥哥一样,你的家人那个位置是空白的,我正好就走进了那个位置里。
“当我和郑北阳在一起,你觉得不能接受,觉得会失去我。
我和他谈恋爱,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依旧是我的弟弟,就像至安一样——”——“不一样。”
“……你现在也上大学了,你的同学当中一定有很多有趣的人。
上学期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你和一个同学还联系过几次吧,这不就是进步和收获么,等你接触的人多了,其实你会发现你的生命里不止哥哥一个人。
说不定你就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不一样。”
”当然了,你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