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是京城的大户,从赤脚医生的先祖开始世代从事医药行当。到了戚辉父亲戚隆这一代,虽已完全转向药草倒卖生意,但因戚辉曾祖曾凭借一番妙手回春的本事救过皇上性命,皇上一直念着戚家的好,荣华富贵恩宠不绝。
戚辉今年刚及弱冠,是被全家人捧在心尖尖上疼的小公子,在宠溺环境下长大养了一身公子哥脾气。近日,戚小少爷暗中观察那个父亲新娶的十八房妾室很久了,即便除了进门那日,男人大多乖乖呆在自己院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父亲其实一向偏好娇软可人的女性坤修,他母亲就是这种类型。母亲去世后,父亲一个接一个的小妾往后院抬,他见过的几个都是弱柳扶风、姣花照水的调调,这一次的男人却颇为独特。
男人比父亲小三十岁,比他只长了十二岁,身材健壮又高大,目测个头比他高了好几寸,长相端正极有男人味,怎么看都不像个坤修,也不知道父亲怎么看上男人的。
因为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妾室,婚庆仪式办得极其简单,甚至偌大的戚府连个红灯笼都没挂,只在戚老爷随意指给男人的破落院子里贴上了红窗花,营造出星点新婚氛围。
戚小少爷对此类繁琐仪式十分厌烦,看见迎亲的红轿子被轿夫从侧门抬入戚府后就想溜回自己房间看画本,却被堂哥顾明钰拉住了,软磨硬泡要他陪着一起去闹洞房,戚辉不堪其扰,只得应下。从堂哥口中他才知道,男人是因为家里太穷,负担不起欠下的高额债务,才卖身嫁进戚府做偿的。
是夜,两个半大小子鬼鬼祟祟趴在院子墙头,探头往院内望去。不同于上月哥哥娶亲的盛大阵仗,甚至比不过那次父亲纳名ji何氏为妾的排面,整个院落冷冷清清,透过门窗隐约可见那个高大的男人顶着红盖头静坐着,身旁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啧,堂弟,我突然想起来,伯父不是今早就和我爹出远门了嘛?说是伯牙城那边的商贾看上了咱家药材的品质,邀约爹他们过去共同商讨合作呢。”
戚辉:“......”那闹毛的洞房哦,新郎都不在。
“那我先回屋了。”
“别呀。”顾明钰欠身把戚辉抓回来,“再看看嘛,我过来的时候听到侍女小荷她们说那个何氏,就是你父亲纳的那个泼辣女人,在筹划着给新进门的妾室一个下马威呢,咱们凑个热闹再走嘛......”
走不了又说不过顾明钰的戚辉:......
果然,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就有何氏的亲信来请呆呆坐着的男人去祠堂拜堂。戚辉微微挑眉,父亲都不在要怎么拜堂?他这下是真对此感兴趣了,于是和顾明钰远远的跟着那一行人,想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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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祠堂此刻一派寂静。
因着有盖头遮掩,跪在蒲团上的男人咬紧了下唇,面露彷徨之色。男人名叫岳慧星,一个在绿野间如青草一般自由生长的农人,舅父威逼利诱他卖身还债,老实善良的他就成为了纵容他人迫害自己的帮凶,虽然这让他觉着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低贱的、可以被交易的人形物件。
“你就是老爷新纳的妾?怎么这般壮,嫁衣都快被撑爆了,恶心死了!”
一个趾高气昂的女声传来,岳慧星眨眨眼,不明白此地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听语气好像也不是普通身份的伺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竟敢不回话,夫人您等着,我们非叫这新来的知晓知晓您的厉害!”
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厮一拥而上,棍棒就这么直接照着跪地的岳慧星背部敲去。岳慧星始料未及,被棍子打到好几下,盖头也在被殴打间掉落在地。他稳住身形迅速巡视左右,没有发现自己要嫁的六旬以上的戚老爷,只看见个翘着染着蔻丹的小指喝茶,眼神满是轻蔑的女人。
“哟,怪不得这么壮呢,原来是个男的。那我可得避避嫌,容七容九,别忘了把我特意给妹妹......哦不对,应该叫‘弟弟’才对呢,别忘了让弟弟好好品尝一番我特意为他沏的茶,让我这个姐姐尽一份心意呢。”
“是!夫人。”
女人摇曳生姿的走了,岳慧星则被几人压制在地上,容七扣着他的下巴,容九把壶嘴对准,生生把一壶不明成分的茶灌了进去。
“咳......咳咳咳......”
小厮们见任务完成走便了,只留下岳慧星凄惨的趴在地上,咳嗽不已。正是对未来生活的绝望之际,一只锦面上绣了金线的靴子进入了他的视线,他顺着靴面抬头望去,一张白净Jing致的脸映入了视线。岳慧星当时还不知道,这是他将来愿为之付出生命的少爷。
戚辉偏着头打量地上的男人,好看的脸上满是好奇。刚刚在祠堂外瞧不清,离近了看,这男人长得不算差,肌rou虬结的身材也正合戚辉的口味,可惜被布料遮挡住了,真想扒掉他的衣服好好看个清楚。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