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讨巧,“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身体安康,永寿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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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笑声,“哈哈哈,我儿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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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屏风,靳城决一身明黄神龙金箔刺绣,圆领黄袍让人觉得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依旧雄风不减当日少年郎,他冲着靳同川挥挥手,邀请他坐下,指着桌上的一盘如意松子穰,说道,“这是今儿早上御膳房送来的点心,你来尝尝,说是新添了一味香料,味道足的很”
靳同仪知道这是靳同川故意冲父皇撒娇讨巧惹自己恶心,他靳同仪是什么人,又怎么能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随了他的心愿,靳同仪看着靳城决与靳同川父子二人,上演着一场父慈子孝的融融暖暖戏,他心下冷笑,脚步却未停,他从屏风后走出来,既没有弄巧成拙的讨论糕点,也没有怒气冲冲的指桑骂槐,而是直奔主题,以礼讨巧,“父皇,儿臣不久前寻来一宝物特此献上给父皇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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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城决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个二儿子,尤其是不喜欢他那些琢磨不透的小心思,皇帝当久了就希望所有的事都能被自己掌控,一切他不能控制的事物,就下意识的不想靠近,如同一件与世隔绝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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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城决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双手奉宝的靳同仪,又故意的将视线转回到桌上的糕点,根本没想接他的茬,反而对靳同川说道,“川儿,拿一个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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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川自小娇生惯养,和靳城决感情又好,自然是准备顺杆爬,他动作极其优雅又不失缓慢的从盘中拿起一块如意松子穰,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了起来,囫囵着说道,“父皇,儿臣猜测这点心里多出来的那丝清香便是其中奥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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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城决高兴,他指着靳同川开怀一笑,说道,“川儿聪慧,猜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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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仪看着眼前二人,交谈甚欢,享受着口腹中的天人之乐,一种令人窒息的酸楚悄悄爬上了心头,同为儿子,一个如云中白月光彩夺目,一个却如泥中杂草芥弃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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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的酸麻直窜靳同仪的后脑勺,这锦盒他举了足足有一炷香,可这父子俩的戏演的却是愈演愈烈,靳同仪的一颗心火烧火燎,等待总是令人最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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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靳城决从糕点,聊到了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他看着靳同川,目光满含慈祥,他的眼睛不似青春年华时的波光粼粼,而是一种沉淀了岁月后将要去往生极乐的通透,大概人老了说的每一句话就总是带着嘱托的意味,靳城决的话中明里暗里的透露着几分继承皇位之事,意思是想立遗嘱,让太子靳同川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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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仪终于抓住了机会,他见缝插针,说道,“儿臣要送给的父皇的宝物,可助父皇长命百岁颐享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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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死的人最怕死,这话一说,果然,靳城决将目光投向了靳同仪,仿佛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靳城决急切的想知道锦盒内装的什么,他甚至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脖子伸长眼睛睁大,挥了挥手说道,“快快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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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川极其不乐意的斜瞄了一眼靳同仪,闷声喝了口茶,靳同仪快走几步,将锦盒放在桌上,微勾嘴角,“父皇,这乃是龙之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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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靳同仪说这句话的时候,靳城决已经将锦盒打开了,只见先是一片夺目光彩的金色,等眼睛适应以后再看,五光十色在整个鳞片上轮回旋转,让人应接不暇,果然是人间珍宝,靳城决招手示意后面随侍的小太监,将锦盒递到他手里,“快快来,把这个送去御膳房,炖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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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领命退下,靳城决这才慢悠悠的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他看了一眼靳同仪,低着声音不情不愿的问道“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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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城决本来是不想给靳同仪任何恩惠,奈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只好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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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同仪可不是个任人宰割的牛羊,他机灵的很,这样的机会难得,他当然要痛痛快快的一把抓住,抱拳弯腰行礼,“谢父皇”,接着就是谋划了将近一个月的计策,他眼珠子转了三圈说道,“儿子最近处理鲛人一案,需要一些财政上的支出,还望父皇恩准儿臣去户部筹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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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鲛人吃人的折子堆的如山高,靳城决很早就知道,让他吃惊的是,他没想到靳同仪提出来的赏赐居然是有关国事,不求金银珠宝,不求美酒佳肴,要的居然是江山河清海晏乾坤净,思及此处,靳城决仿佛感受到了靳同仪对皇位的觊觎野心,他犹豫了,没有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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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一片宁静,靳同仪在等,等他的父皇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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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安静的养心殿内,靳同川的心思也在转,户部尚书是他的党羽,受自己恩惠已久,忠心可鉴朗朗日月,要他拨款解靳同仪的燃眉之急,靳同川还就真的是,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