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回!”齐钺笑着,答得利落爽快,“我的兄弟在这儿呢,我肯定回来看你们。”
“那……”荆望有点担忧地看向康柏,想起了之前没有好下场的尤敬之,“你说新皇帝,会是个好皇帝吗?”
李瑊的母妃是裴城人,他的外祖曾是裴正庸的手下,当初李瑊母妃来隗都探亲,逃过了裴城沦陷的一劫。
齐钺猜想,李瑊不受隗文帝宠爱,也不受旁人待见,一定是由母亲带着长大,听过不少北境的事情,所以对北境有很深的感情。
但他这次的仗义出手,真的只是正义感吗?
齐钺也答不上来。
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巧合得让众人都不看好的太子在这样快的时间里就登上了帝位。
但齐钺不愿再揣测更多,帝王之术,本也不是靠着一腔热忱。
至少李瑊继位以来,各项政令都在与民生息;至少目前看来,都是好的。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弗与;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至少现在看来,李瑊是这样的。
可曾经,隗文帝又何尝没有励Jing图治过?
终究是权力的高位让人迷失。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齐钺要把更多的忠臣良将留在李瑊身边,时刻勉励劝谏。
他走时对李瑊的一番话是真心的,他是真心的希望李瑊可以为一世明君,开万世太平。
至于他自己——
背负了两世的责任和枷锁,他真的很累了。
他说要荆望为自己活一次,他又何尝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活了两世,他也想自私一回,为自己活一次。
“侯爷!”府上的小斯急匆匆地奔过来,“夫人!夫人车驾出城去了!”
齐钺还记得,此前林诗懿说过,一直想着等林怀济辞官,就要带着她母亲的骨灰回江南老家的林氏祖坟安葬。
“走的哪条驿道?”齐钺吹响口哨,唤来在道旁的枣雪,“是往江南方向吗?”
“是!”小斯忙不迭地答道。
齐钺没有再犹豫,翻身上马,转头对余下的众人潇洒地留下一句话,“我走啦——”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若说他完全放下了当年齐重北的事情,可能也不见得,但他实在没有办法因为这样就放下林诗懿。
且不说两世林诗懿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但说这件事本身,或许没有谁有义务,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挺身而出,道德的约束向来应该约束自己,而非是旁人。
林怀济有错,却不是罪不可赦。
林诗懿可以原谅自己,他齐钺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毕竟他们深深相爱着。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从前都是林诗懿等着他、陪着他,与他同历风雨,共担责任;现在,他想去陪着林诗懿,去一切林诗懿想去的地方,做一切林诗懿想做的事情。
枣雪健步如飞,带着齐钺奔向林诗懿,一骑绝尘。
我奔向你,无论前路,不惮距离。
荆望还在抽泣着,望着齐钺远行的背影,突然感觉到有人走到自己身旁。
康柏没有说话,只是掏出了一方帕子递上。
“你说——”荆望用力吸了两下鼻子,“侯爷和夫人,会好好儿的吗?”
“会的,一定。”康柏也看着齐钺远去的背影,眼神坚定。
“侯爷此前的人生都活在算计和Yin谋里,可是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他是隗明真正的英雄;而郡主是英雄战乱中最后的铠甲,也是他残酷半生里唯一的温情,是郡主支撑着英雄在黑夜里踽踽独行,点亮了他心里那一隅最后的光芒。”
“他们,都是隗明的恩人。”
“上天有眼,他们一定会很好的;因为侯爷卸下责任枷锁后,郡主就是他的一切。”
*****
马车出城上了驿道,林诗懿照料好林怀济歇下后也靠着车厢假寐。
可是出城刚不久,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齐钺跨着枣雪一路驰来,在马车前勒停枣雪,枣雪一声嘶鸣,凛凛威势立刻就吓得驾车的寻常马匹不敢动弹。
林诗懿一行轻车简从,除了付妈妈,也就只有赶车的车夫了。
付妈妈发现不对,立马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却一眼看见了单人匹马的齐钺,立刻没了声音。
林诗懿呆了片刻,不见外面有动静,也不见付妈妈回车上继续赶路,狐疑地掀开了车帘。
“你……”她一眼便看见齐钺。
春日晌午的太阳甚是刺目,她都疑心自己花了眼。
“怎么?我刚辞了官准备正大光明吃娘子一碗软饭,娘子就招呼也不打地跑了?”齐钺躬身,一把拽上林诗懿的腕子,凑上去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