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烧的什么香都有,我还看过和尚道士互相借香炉用呢。”
周祈:“……跟他们学什么?道典上说,禁燃檀,‘违者,三代家亲责罪,己身受殃,法官道士减寿三年’,①这个没看着?”
“……咱们的道典不都是用来垫桌腿儿、放松子核桃栗子皮儿的吗?”陈小六睁大眼睛,“老大,你一看书就睡觉。原来在睡前,竟然还看进去一些?”
周祈抬手摁一下熊孩子的脑袋:“就你话多!回去抄道典去!”这帮小子……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就会。光学我看书睡觉不学无术,怎么不学我打架揍人翻墙上树?
陈小六撇嘴,到底不甘不愿地答应着,又问:“那这就是和尚给的,不是道士给的。应该就是那个俊俏和尚吧?”
周祈点头:“极可能是。商氏妆匣没盖严实,露出个铜簪头儿来。王十二说他未曾打开那妆匣,他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那便是商氏自己没盖好。商氏是个干净利索人,妆匣竟没盖好……还有那杆子上换下的随身衣物——她说只在门口坐坐走走是假,恐怕本就是想出去会情郎的。”
“她与那和尚私奔了?”陈小六说完,自己先摇头,“她没带钱。那王十二恐怕也是怀疑他娘子与人私奔了,故而查看钱袋儿。”
周祈道:“私不私奔的,先去看看再说吧。”
净明寺在庄子西北方最边儿上,不大,是那种极常见的两进乡间庙宇。
见周祈穿武官袍,知客不敢怠慢,请了主持出来。
主持是个五六十岁的和尚,没什么高僧像,若脱了僧袍,穿了俗家衣裳,便是街头最常见的老汉。
“听闻贵寺前年来了一位叫定慧的师父?不知某可否一见?”周祈问。
“阿弥陀佛,定慧八月十五日出门,至今未归。”主持道。
“那就请主持带我们去这位师父禅房看看吧。”
主持不敢说不,亲自带周祈去定慧的住处。?
定慧住在后面西跨院中,同院五间禅房,他的居北面正中。
走进去,屋内床榻上吊着青布帐子,靠窗有小案,案上放笔墨、几卷经书、茶盏、灯烛,案下蒲团,余下再无旁物,看起来是一间极普通的僧人禅房。
周祈是搜东西的行家,仿若早知道一般,撩开床围,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来。
箱子打开,嚯!里面除了僧衣僧帽,便都是女子衣物,红红绿绿一片。箱角放着度牒,还有一个不小的钱袋,打开看,总有五六万钱,钱袋旁又有几个或鸳鸯戏水或蝶恋花的荷包,里面放着头发、指甲等物,只有一个放的是耳坠子。
作者有话要说: ①《太上混洞赤文女青天律》。关于道士不烧檀香的讲究,各种说法不一,本文架空,勿考。
☆、蹊跷伤痕
主持的脸涨得通红。
周祈歪头看看他:“主持可知道庄子里王十二郎之妻商氏也是十五日失踪的?”
主持神色再变:“商氏也失踪了?莫不是——与定慧相约私奔了?这个孽障!”
旁边一个中年和尚忙对周祈施礼道:“这定慧只是在本寺挂单, 其实算不得本寺弟子。贫僧等对他这好色的毛病也微有察觉, 前阵子主持已经戒饬过他了,他说了必改,才容他接着在这里住着。商氏从前虽常来本寺,但她如今有孕在身,乡间习俗,有孕妇人不进寺庙,怕有冲撞, 故而商氏已经许久不来了,她失踪不失踪的,贫僧等实在不知。”
周祈看这和尚, 好口齿,这一推六二五的本事快赶上朝中某些官员了, “可王十二说贵寺僧人十五日晨间曾去其家送供果儿,其后商氏就出了门……”
中年和尚赔笑:“这附近几个庄子, 凡是来烧过香布过施的, 寺里都送供果儿。施主知道,不过是为了几个压篮钱……”
周祈懒得跟他掰扯,摆手道:“行了,把那送供果儿的叫来吧。”
陈小六随着一个和尚去找那送供果的。
过不多时,带过来一个十三四岁年纪、一副老实相的小和尚。周祈只绷着脸略一吓,他便都说了:“定慧师叔说让我帮着捎个东西给王十二郎娘子,回来就给我三十钱。”小和尚后面半句声音极低,又偷眼看主持和那中年和尚。
主持还是那副晦气样子, 中年和尚神色也没什么变化。
“捎的什么东西?”周祈问。
“他在院中树上拽了一片叶子,用指头沾了唾沫在上面写了两笔什么。”
“写的什么?”陈小六问。
主持和中年和尚也都皱起眉头,面露不解之色。
“小僧也问过定慧师叔,师叔说,这是无色无相咒,等我长大一些,可以教我。”
陈小六偶尔随着自家老大冒充假道士,垫桌子角的道典囫囵半片地念过两本,道家的符勉强能说上几个来,对佛家的咒却是一无所知了。陈小六看向周祈。
扫一眼满脸疑惑的主持和中年和尚,周祈嘴角儿带上一丝笑意:“那定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