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祈笑一下,到时候他们两口子月下奏曲子,自己也能隔着院墙享享耳朵福。
三个人胡拉乱扯着,时候过得飞快,到暮鼓时分,崔熠才走。
站在周祈家门口,看崔熠带着绝影走了,谢庸问周祈:“过来一起吃饭吧?不知道唐伯今日做什么。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周祈扭扭脖子:“今日累,也不饿,不去吃了,省得吃多了,又不消化。一会儿我去粥铺子喝碗粥,啃个鸡爪子就行了。”
谢庸看看她,并不勉强:“嗯,早点吃了早点歇着。”语气中带着些不自觉的小心。
周祈一笑,摸摸钱袋子带着呢,干脆锁上门,对谢庸挥挥手,晃着钥匙,轻快地往小曲西头走去。
怕她不自在,谢庸只看了她的背影两眼,便也转身回家。
周祈走到小曲头儿上,微扭头,两只细犬追逐着从东往西跑过来,周祈笑一下,正过脸来,看着街上的小摊儿,间或与认识的邻居打声招呼,慢慢朝粥铺子走去。
周祈暮食果真只就着鸡爪子、凉拌胡瓜吃了一碗菜蔬粥,并没有大吃八喝,一则是确实不大饿,一则是要省钱。
崔熠年纪不小了,双方又都合意,虽则高门大户礼数多,走起来也快。作为狐朋狗友,他成亲,自然要有厚礼,三两个月的月俸可不大够。
最近又有旁的花钱处,宋大将军征西归来又升官,喜上加喜娶续弦,虽没什么大交情,但这种事,总要随着大流出个份子;沈侍郎中年得子,自然也要贺一贺;胶东侯府太夫人要做八十大寿,自然也要送一份寿礼——只是周祈似乎记得这位老夫人去年不是做过八十大寿了吗?莫非去年是虚岁,今年是实岁,大寿还兴这般做吗?这些老公侯府上日子也确实不好过……给吧,给吧,也不差这一点。
下半年又节庆多,过节就要花钱……要不以后中午还是在兴庆宫吃公厨吧?想想干支卫公厨的饭,周祈又拿起勺把碗里剩的粥底子都吃了。
为这些日常事Cao心的日子没过多少天,京里又出事了。
出事的还是平康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名褚子翼的及一个叫澜娘的ji子被杀死在路边一处亭台花木下,且死状凄惨。
这褚子翼身中多刀,遍身都是血窟窿,澜娘被挖下了双目。
☆、落魄才子
这次出事的是平康坊东回中曲。
中曲不像北曲那般逼仄杂乱, 尤其这个时节, 佳木葱茏,花卉争艳,配着三五块怪石一方小池,又或者十步远的一道廊子,六尺宽的一个凉亭,就是一处街边小景。
尸首便在这么一个亭子里。亭曰“留亭”,旁边种的有竹子有藤萝, 藤萝花叶从亭顶瀑布似的垂下来,若无两具尸首,应该是个挺美的地方。
大理寺仵作吴怀仁蹲在尸体旁, 谢庸、崔熠、周祈站在他身边。
吴怀仁道:“死亡男子年纪在四十至五十之间,观打扮和手上笔茧, 当是个读书人。颈部有利刃致命伤一处,割断了右侧大血脉。胸腹部有利刃伤十六处, 都极深, 有的穿透背部,在其身下木板上留下了刃痕。其下裳被脱到大腿,Yin·部·有利刃伤七处,虽狼藉,但其势未被割除。看刀口形状,凶器应该是横刀。”
“由其血坠推测,死者当亡故于昨晚亥时许。由亭柱上的喷射血迹看,杀人之所便是这里。”
“死者口中微有酒味, 昨晚应该是喝过酒的,身上有钱袋,袋中没有钱财,不知是都花用尽了,还是被凶手拿走了。”
吴怀仁转看死亡的女子:“该女子约三十岁上下,颈间一道利刃造成的致命伤,被挖下了双目,眼球弃置于其身侧。身上衣物完好,亦未见其它伤痕。死亡时间与另一死者相同。”
谢庸看看亭柱上的两片喷射血,又看两个死者的位置,“当时二人当是并排而立的,居右的男子先被杀,颈间血ye喷射在柱子上,男子倒了之后,女子再被杀,这样血ye才能不被遮挡地喷射在同侧的柱子和栏杆上,他们颈间的伤痕又极相似,由此推测,两人当是被同一人所杀。”
崔熠皱眉:“亥时,平康坊这样的地方,街上还有人来往呢,他以一杀二,就不怕这女的一嗓子喊出来?他杀死二人之后,又捅刺这男子多刀,还挖下女子眼睛……是喝多了傻大胆儿?”
“也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周祈道,“两个死者颈间刀痕长短、位置极相似,喝多了的人恐怕拿捏不了这么好。两个死者死状凄惨,流了那么多血,凶手竟然没有留下一个血脚印。我甚至疑心他身上也无明显血迹。他若一身血衣,在坊内不好躲藏,这里皇城附近,外面大街上金吾卫巡查得严,他也出不得坊……”
谢庸道:“至于一嗓子喊出来的事,人在极度惊惧的时候,会先愣怔失神而非尖叫。他若自信刀快到能趁着此时杀了这女子,便不用忧虑此节了。”
崔熠想了想,点点头,“看这二人死状,特别是这男的下·体被刺成这德行,又是在平康坊这种地方,这应该是情杀吧?你们说平康坊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