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战国兴许能凭舌头混饭吃的清德……
突然察觉到谢庸的目光,周祈也看他。谢庸轻拍一下白玉栏杆,另一只手拿着火把离那栏杆也近了些。
周祈看向那栏杆。
谢庸对她微不可见地点下头,又看看自己的胳膊,然后看清德。
周祈看向离自己不远的清德那格外宽大的袖子。
清德道:“那咱们就回吧?回去接着守灵去。”
众人都转身往醮坛下面走。
“清德道长——”周祈走向清德。
清德扭头。
“玄阳真人葬礼后, 观里就该举行新观主继任典礼了吧?可惜我等还要回京,怕是没法儿参加了,先与道长致个歉。”
清德笑起来:“施主莫要客气。不过一间山野小观换道士头儿罢了,施主们都是京中贵人,忙的是大事,施主们能有此心,贫道等已是铭感不已了。”
周祈走到清德身边,“希望下次来时——”
突然,周祈抓住清德双手,把他撞向醮坛栏杆。
清德面朝外,被拍在栏杆上,“你——”
清德的几个弟子都抽出随身刀剑来。
谢庸隔在周祈与清德的几个弟子之间,手放在腰间剑上,肃然地看着他们。
几个弟子到底是乡野道士,被他气势一压,不敢轻动。
罗启、的卢也赶忙上前,绝影护在崔熠身侧。
崔熠怒道:“大胆!”
周祈则轻笑:“都稍安勿躁。”说着用左手抓住清德两腕,腾出一只手摸向清德的右臂,果然……“真有好东西啊。”
清德挣扎一下。
有罗启、绝影在,谢庸走到周祈身边:“我来。”
周祈便用双手抓住清德,“都这时候了,就别挣扎了,难道你还想着把我们都灭了口?”
清德冷哼一声:“我不知道施主在说什么。”
谢庸卷起清德的右面衣袖,露出里面的铜管袖箭。谢庸解开袖箭系绳,轻轻地拿下袖箭筒子。
谢庸又摸一摸其左面衣袖,这边倒是没有什么。
周祈道:“看看前胸呢,听说有一种暗器是绑在胸口的。”
谢庸点头。
“兴许带毒,小心!”周祈叮嘱。
谢庸看她一眼,嘴角微提,轻“嗯”一声。
谢庸在侧面拉开清德外袍衣襟,里面倒是没有什么暗器,却有一层油过的不知什么皮子的护身软甲,显然是防备其师兄毒爪的。
周祈:“……同门师兄弟做到你们这份儿上,也是不易。行了,道长,说说吧?”
清德扭头冷眼看着周祈,又看谢庸:“敢问贵人们,我绑个袖箭防身又怎么了?犯了哪条律法?”
谢庸道:“在醮坛玉石栏杆上有新痕迹,看大小深浅,是袖箭打上所致。”
“我前日确实在醮坛练了会子袖箭。”
“当时令师还在,道长会违抗师令来醮坛上练袖箭?”
清德语塞。
知他不会轻易招认,谢庸道:“案发当确是在傍晚酉末时分,一则陶郎君也这般说,一则白日人多,有些事不好做。案后清德道长又准时回去守灵,中间时候不长,”谢庸看看醮坛后面的山,“若是埋尸抛尸,也当就在离这里不远处。松柏林子太明显,且敬诚道长等已经去寻过了,那便只剩了后山了,应该就在后山脚下。”
清德的脸越发Yin沉。
让人拿绳子把清德及其弟子绑了,众人一起进山寻找清仁尸体。
崔熠问谢庸和周祈:“你们怎么知道清德胳膊上绑了有袖箭?暗器这种东西,你们也能看出来?”
谢庸与他解释:“清德刀剑拳脚功夫不好,却敢对上清仁,必然有所依仗;他手上戴白玉玦,玦上有弓弦摩擦痕,他能用弓箭,那么会不会想到用暗器?”
崔熠想起清德伸手给自己等人看,当时只觉得穷乡僻野一个道士,竟然长了一双东西市大掌柜的手,却是没注意此节……
“且清德的道袍衣袖格外宽大,腕部收口儿却又格外小。见到那醮坛上的箭痕,自然便会怀疑他。”
崔熠看看谢庸,又看另一侧的周祈:“你们怎么总能想到一处去?”
谢庸嘴角带着一丝笑,亦看向周祈。
周祈否认:“我哪是那种细致人?且想不了那么多。是谢少卿冲我使眼色,我听命行事而已。”
崔熠看着她。
周祈点头,“真的!”
崔熠扭头看谢庸,谢庸一脸淡然。
想不到老谢这样的脸,还能用眉眼说这般复杂的话,关键阿周还能懂……怎么这么玄呢?
崔熠略觉忧伤,明明是自己先认识老谢,也明明是自己先认识阿周,怎么他们就这般默契呢?只隔着一个墙头儿,时常混在一块儿的缘故?崔熠想了想,一定是了。可惜自己没法儿独居,不然也去开化坊买个宅子,与他们做邻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