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说,倒要见一见。”
“回头给他接风的时候,你不就见到了吗?”
“嗯。”谢庸把馄饨送入口中。
哪知还没到休沐日,谢庸、周祈便见到了混齐。
回鹘使团已经向朝中透露了来意,献上圣物回鹘神鹰,并请降大唐公主于回鹘可汗长子、以后的继任可汗颂其阿布。皇帝还未正式召见回鹘使者,但朝中已经就和亲之事议了几回了。
今上未有适龄亲女,倒是有几个皇孙女正值韶龄,且未议亲,这中间便多有计较起来。
唐与回鹘战战和和不提,回鹘诸部不稳,内部争斗也不断,回鹘可汗天不假年者甚多。
他们倒是一般不会把大唐公主如何,但回鹘人又有传统,“父兄伯叔死,子弟及侄等妻其后母”,便不是什么“父兄子侄”,而是其他部落的继任为回鹘可汗,也是“继尚公主”的,故而多有公主历四五可汗者。便是这混齐之母安和公主最初嫁的也是当今回鹘可汗之兄,那位可汗死了,又嫁的混齐之父。更别说塞外苦寒,眠毡食腥……
如今大唐已非早年盛世之时,回鹘却也算不得多么兵强马壮,唐与回鹘虽偶有摩擦,却没有大战,偶尔还一起配合着揍揍不安分的吐蕃人,总地来看,关系尚可。
这种时候,降不降公主本在两可之间,但有这神鹰就不同了。
今上年轻时爱苍鹰骏马,上了年纪以后对这些便淡了,不然也不会任由训马使、训鹰使都散了,让周祈这种再传的半吊子捡了便宜——苏师父当年便是专管给圣人训鹰的。
周祈训过的那鹰,因为神俊,皇帝当时喜欢,后来却也只带着出去打过一回猎。
但这次的鹰又不同,这是“圣物”,可使人“不入轮回”“不堕地狱”。皇帝已经几次派内使来看这鹰,显是极感兴趣,又亲自过问几个大王家中女儿的事。
经过当年戾太子之事,几位大王被压得狠了,都老实得紧,但谁不爱女?要上赶着送她去受罪?这上赶着也不一定落下好儿,皇帝年老多疑,太懂事了,又怕老翁怀疑另有图谋。
大王们吞吞吐吐,朝臣们心里明镜似的,只跟着一起议来议去。有更明眼的已经猜到,这事八成要落到故太子之女静安县主身上。
这位县主已经二十一岁,尚未婚配,可不就正好儿填这个坑吗?
公主和亲的事未定,进献神鹰的吉日已经择好了。
蒋大将军把周祈叫进宫里,“回头你也去看一看那鹰。”
周祈笑着行礼答应,知道这差事确实落到了自己头上。
看着她的笑脸,蒋丰也笑一下,嘱咐一句:“仔细着些。”
周祈叉手:“属下明白。”
蒋丰点点头,周祈再行礼退下。
两人私下人着实算不得亲近。
倒是周祈又趁势去看了看苏师父。老翁越发地老了,却还有力气骂周祈小半时辰不停歇,从头到脚,从说话声调到走路姿态,挨个儿数落一遍。周祈被骂的次数多了,笑嘻嘻的,半句不进耳朵。
苏师父又用剩下的大半时辰说训鹰的事,说怎么训,说自己训过的鹰,大多都是说过多少回的,也有没说过的,也有说的与从前略有出入的,周祈偶尔插嘴,大多数时候只听着,又要防着老翁拍到后脑勺上的巴掌。
被训了一个多时辰,挨了三四下脖溜子,又留下身上的钱袋子,周祈晃荡出宫城,往前面皇城来。
虽是蒋大将军吩咐,但毕竟领的不是官差,周祈也没有崔熠那么大的脸面,不会自己冒冒然然去鸿胪客馆,她去鸿胪寺。
听她说了来意,鸿胪少卿许由笑道:“偏周将军小心,多少人已经去看过了。你这以后正经要训鹰的,反来寻我。”
周祈笑着行礼:“麻烦许少卿了。”然后小声加一句,“下官怕让回鹘那位副使把我扔出来。”
许由笑起来。
这位许少卿四十余岁,正经进士及第的读书人,看着文质彬彬的,其实是个爽快人,有担当,做事利落。干支卫中负责在京诸藩使节侨民的是申酉两支,周祈的亥支与鸿胪寺打交道的时候不多,但几次有交接,处得都不错。
“正好,我也要再去与他们敲定献国书、献鹰的礼仪,那个桑多那利大将军有些傲慢,莫要中间出了纰漏才好。”
两人穿过鸿胪寺,出其西门,谁想竟然在街上遇到了谢少卿。
嘿,这才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三人见礼,许少卿笑道:“一看子正就是从北边御史台出来。”
谢庸微笑:“是。有些文书送与庞中丞签批。”
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的事,没人多嘴问,许由和周祈都只点点头。
反倒是谢庸笑问:“二位这是——去鸿胪客馆?”
谢庸又问周祈:“周将军去看那神鹰?”
许由笑道:“聪明人!”
谢庸道:“最近耳朵边儿听的都是这神鹰,不知是怎么神俊模样。”